不知不覺便睡實了,迷迷糊糊,便覺有人來扯自己的衣裳,可酒酣耳熱之極,忽而碰到來人頭上的金冠,以為是二爺,便羞澀欣喜的成了事。

第二日一早醒了,房裡的丫頭還未回來,忙撐著痠疼的身子收拾了,心裡卻高興非常,那陣子二爺忙著置辦聘禮,常不回府,縱是偶爾回來了,抱琴偷著打量,竟還是以前的模樣,心裡失落之餘,以為二爺是怕二奶奶未進門,不好太近房裡人,便也沒在意。

誰知道,謝橋嫁進來,一個月,兩個月,漸漸的感覺出身子異樣,想是有了,待要瞅準個時機,告訴二爺,卻根本靠不上前兒,倒是不怨二爺,心裡卻恨上了謝橋,尋了她娘一個相熟的神婆,弄了個小人偶來,寫上謝橋的生辰八字,夜夜咒她,恨不得她死了,自己也好如心意。

如今這事翻了出來,回過頭來想,卻怕起來,若那夜不是二爺,卻是什麼人。再也顧不得害臊,抬頭急切切的問:

“正月十五那夜,二爺可在那裡歇的”

秦思明還未說話,一邊的入畫道:

“二爺那夜酒吃多了,便沒回來,老王妃讓在碧紗櫥裡安置了一宿。是我在跟前伺候的”

抱琴撲通一下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因禍得福夫妻交心

謝橋這一覺,迷迷糊糊彷彿又見到了上一世的情景。

這一次她看得非常清晰,眼前該是一個婚禮的現場,觸目所及,綠草如茵上是鮮花搭建的拱門花廊,如夢如幻,兩邊坐滿了賓客,謝橋卻聽不見一絲喧鬧。

婚禮辦得奢華而有情調,謝橋忽然看見最前方坐著的爸媽,念頭一閃,就到了跟前,可是他們完全看不到自己,一臉激動的望著前方。

謝橋不禁抬頭,順著他們的目光望過去,正前方臺階上立著一對新人,揹著賓客而站,正在接受前方牧師的祝福,這是一個頗為西式的婚禮。

新郎很陌生,但是從挺拔的身姿來看,必不會差,而新娘,穿著一襲夢幻的白沙,後面看去,卻異常熟稔。

忽而鮮花繽紛而落,一對新人轉過頭來,謝橋不禁愣住,那是自己,新娘竟然就是原來的自己,謝橋無暇去打量新郎,目光只落在新娘的身上。

她頭上帶著一個鑲滿了水鑽的精緻小皇冠,身後如霧白紗隨風飄起,帶著一臉幸福的笑容,恍惚中。新娘向自己這邊看來,目光穿過漫天花雨,落在自己身上,彷彿起唇說了三個字謝謝你。

謝橋似懂非懂間,忽然眼前再起暮靄,瞬間遮住了一切,耳邊梵音如鼓,吵得人頭痛欲裂,謝橋閉上眼,煩不勝煩的喊了聲:

“吵死了”

睜開眼,不禁有些呆滯,頂上是古香古色紅色的床帳,微微側頭,就看見憔悴不堪鬍子邋遢的秦思明,一雙深黑晶亮的眸子,驚喜的望著自己,一疊聲輕喚:

“橋妹妹,橋妹妹,你醒了,你醒了,真好,你終於醒了。。。。。。”

一伸手就把自己抱在懷裡緊緊的,彷彿怕一鬆手就沒了,謝橋伸手撫上他的臉頰:

“慎遠哥哥,你真難看,怎的都不洗臉梳頭髮”

聲音有些難聽的嘶啞,秦思明臉在她臉上蹭了蹭:

“嗯!一會兒我就去洗臉梳頭”

“思明,你放下橋丫頭,讓她好生躺會兒,睡了這幾天,剛醒過來,那裡經得住你這樣揉搓她”

老王妃急忙忙的說,靠前端詳了會兒,伸手摸摸謝橋的臉心疼的道:

“可是這才幾天的功夫,都瘦下去一個人了,可憐見的”

見到老王妃,謝橋全部意識瞬間回籠,撐著要起來見禮,嘴裡還說:

“怎的勞動老王妃過來了,春枝,春枝,我不過睡了會子午覺,怎的老王妃來了,也不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