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夫人笑眯眯地打疊起多少好聽的奉承話來哄他,夫妻兩個又樂顛顛地商量了一回頌雅的親事跟一些四處打聽來的榮王府裡的事情,令齊老爺深覺頌雅和齊慕文這姐弟兩個是生對了,絕對給家裡長臉了,慕和跟頌嫻頌貞也不差,頌貞還進了宮呢,最次品的就是齊慕安,也不知祖墳是不是點得哪兒出了問題,怎麼就生了他這麼個攪家精?

第二天阮夫人便當著齊老爺的面兒把齊慕安跟簡雲琛夫夫兩個叫到了屋裡,將昨晚他們商量的事兒給說了,齊老爺也一本正經地囑咐了幾句好生過日子之類的話。

齊慕安本來就是胸有成竹的自然毫不意外,也一樣虛情假意地說了幾句好聽的,回到房裡便關起門來笑哈哈地山呼萬歲了。

簡雲琛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便忍不住樂了,“得了得了,收著些吧別得意忘形得太過了,你也不是頭一天才認識阮氏,你覺著她會就這麼容易把兩隻手都綁起來任你宰割麼?我總覺著她還有後招。”

齊慕安笑眯眯地扶他在院子裡的大藤椅上坐下,今兒太陽好天氣也暖和,最適合兩個人一起曬曬太陽談情說愛了!

“我告訴你一句話,她就是有再多的後招,那也得有她在才行!”

言下之意,要是阮夫人自己這牌子先倒了,她做下的那些手腳還有什麼用?

簡雲琛想想有確實是這個理兒,因此當柳媽媽隨後帶了兩位明顯就是細作的媽媽過來的時候,心裡還不算太上火。

“回大爺、大少君的話,這一位是夏媽媽,她家裡原是開過酒樓的,燒得一手的好菜,太太說了,兩位出去單過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外頭的吃喝,家裡的大廚子又走不開,只能先撥兩個打下手的廚娘過去,就由夏媽媽領她們吧!這一位是曹媽媽,也是太太房裡的老人,映棠她們幾個小時候都是打她手裡出去的,太太的意思,由她去照管家裡上上下下,免得那些小丫鬟們以為離了府中媽媽們的管束,就可以偷懶犯渾白白苦了爺和少君。”

聽完這一番冠冕堂皇的場面話,簡雲琛不動聲色地看了齊慕安一眼,見他毫無反應,便也臉上淡淡地,“有勞柳媽媽,母親的安排自然是最妥當的。那就請兩位回去收拾收拾,過幾天就跟咱們一道搬出去吧。”

再有家裡幾個大丫頭,映棠、焚香和掃雪三個是都要跟著去的,另外這屋裡還有四五個小丫頭和三四位位媽媽,齊慕安也一併全都叫到了花廳上。

“今兒叫你們來也不為別的,過幾天咱們就搬出去單過了,老爺太太的意思,原先我屋裡的人就全都跟著過去就完了。不過我心裡想了一回,你們這裡頭有咱們家的家生子,也有後來買來的,有人家裡有父母姐妹在這邊府裡或有捨不得出去的,或者不論什麼原因,要是不願意跟咱們去的,我絕沒有二話。不過有一點,要留的,今兒就站出來,即可離了我這裡到柳媽媽那兒另尋差事去,要跟著走的,出去了恐怕也就回不來了,到時候別哭。”

眾人聽了這話紛紛你看我、我看你的拿不定主意,漸漸有幾個膽大的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齊慕安也由她們去,畢竟這對於她們來說就是不亞於考大學換工作這樣的人生大選擇了,彼此商量著來也是對的。

一抹眼見簡雲琛貪涼露出了兩截光溜溜的小臂,忙一把給他把袖子擼了下來。

“春捂秋凍!這都不知道,這會兒貪涼,回頭哈欠鼻涕一起上來的時候看你怎麼著呢!”

簡雲琛這裡還沒答話,平日裡負責漿洗的顧媽媽便站了出來。

“回大爺,小紅一人去不得,她家裡沒有老子娘,弟弟年紀還小,在三爺那裡當差,姐弟兩個相依為命慣了,她心裡捨不得去。”

說完那叫做小紅的丫鬟便站了出來,噗通跪地工工整整給齊慕安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