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會發現嗎?”

“也許他已經發現了。”

……

靳劭第一次發現自己不喜歡任何人,是在十五歲那年。

那年他代表自己讀的軍/校去隔壁女/兵學校進行兩校交流,呆了三天,回來的時候,一個女孩偷偷跑出來,當著一堆人的面,給他遞情書。

他至今仍然記得那個女孩羞紅的臉,和忍不住偷偷掀起眼簾看他時期待的眼神。

他也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

他沒有震驚,忐忑,驕傲或是沾沾自喜,他無比坦然地接過來,收進包裡,然後對那個也許比他還大一歲的女孩,一本正經、義正辭嚴地說:

“我理解你的感受,青春期的躁動或激素造成的幻覺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更希望你明白我們的身份,我們是誰?我們是這個國家的未來,我們有著大好的年華,無窮的精力,有著最敏捷的思維和最強的學習能力,這個時候,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努力學習知識和技能上,將來用以報效國家,保護人民群眾,而不是執著於這些小情小愛,浪費時間,浪費青春!”

那個女生到底有沒有全部聽進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才說到一半,那個女孩就哭了。

後來他就在自己所在的軍/校和部/隊留下了不講情面、不解風情的傳言,當然,也有人說他假正經,故意裝成這樣討好上級。

這些他都沒有放在心上,畢竟一些堅持不需要向別人解釋,自己知道就好。

在學校在部隊,甚至後來進了特種隊,他都始終是那個最積極最優秀的。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別人隨著年紀漸長,都會漸漸生出一些別的心思,或多或少的,總會對他們的表現有所影響,然而他好像天生就少長了那一根神經,不懂得什麼兒女私情,也很少產生情緒波動,這讓他得以長期、穩定地保持最好的學習、工作狀態,成為上級口中最值得信任、最優秀的人。

他有時候也會產生疑問,比如自己是不是不正常?比如自己是不是感情中樞不對勁?這讓他偶爾會陷入難以想象的恐懼之中。

畢竟,作為一個從小在部/隊里長大的人,他總是更能懂得一個異類的可憐之處。

懷著疑問,他去問了他那位在某秘密基地裡做研究員的大哥。

他們自小父母雙亡,是被國家和部/隊養大的孤兒,從小,他大哥就告訴他,他們都是用國家的錢養大的,他們是國家的人,所以一定要好好學習,做一個對國家和人民有用的人,不辜負國家的培養。

對於他的問題,靳祁拿著錐形瓶,坐在試驗檯上淡然一笑。

“傻小子,我們這樣的人,談什麼自己的感情吶。人民,還有國家,就是你的情人,這還不夠嗎?”

“一個人的情感是有限的,分給了個人,分給群/眾的就少了。想清楚,你要做這種人嗎?”

他默默回去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產生過類似的疑問。

再聽到那樣私下的談論,他只覺得可鄙可笑。

他是國家的人,他的身,他的心,都是先給國家的,還要什麼腳踏車。

當一個人被自己的熱情和熱愛感動的時候,他是無所畏懼、奮不顧身的。

靳劭被自己的大愛感動了很多年,並在一年年的功勳和上司的讚賞中,越來越堅定。

只是他後來遇見了沈括。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隔著一個門,他聽到門那邊的人說話,他還沒有確定那是不是他的目標,他就開始希望,這就是目標。

他對自己說了很多。

能在叢林中保護一群孩子的人,一定就是王將軍讓他找的人吧?

他們說他是村長,這麼年輕,又是村長,他這麼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