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自己的出生。

景澗滿是感慨,又有些難過。

蘇程曦抓住他的手,低聲安慰道:“別難過,這都不是你的錯,雖然你父皇實在是可惡,但你的出生沒有錯。”

景澗長嘆一聲,嘴角扯出一抹笑來,無奈道:“我知道。孃親知道自己懷孕之後,十分崩潰,幾次想要讓我胎死腹中,是父皇用蘇三叔的性命為要挾,才讓孃親留下了我;但孃親一直深愛著蘇三叔,不肯接受父皇給她的後位,更不願意成為父皇的妃嬪,一直跟父皇僵持著。父皇無奈之下,便只能將她囚禁在宮中。以為我的存在會讓她心軟,父皇便在我百日宴時將我冊封為太子,為了名正言順,又將我記在李後名下。他經常帶我去見孃親,但孃親從未與他說過話,也從未正眼看過他,這麼多年來……一次都沒有……”

蘇程曦的腦海中,有一個倔強的、深情的、本是柔軟卻又心性堅韌的女子形象逐漸成型。

她有些欽佩那位名叫花惜蓉的女子了。

但又十分可憐她。

景澗說:“我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孃親為何那麼冷漠,從不開口說話,我一度以為她是一個啞巴。但是有一日,父皇不在,我偷偷來看她,她第一次摸了我的頭,她看著我的臉哭了。一直給我說對不起,一直向我道歉,一直說她不是故意不理我的,她只是害怕她一時心軟,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哭,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道歉,但沒多久,她就死了。”

說起那段過往,景澗的心裡還是有些難過。

當他長大之後,也有了心愛之人,才真正理解了孃親當年的選擇。

蘇程曦心口一顫,張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景澗望著她,眸色悵然又柔和地低聲說:“她死那日,是時隔多年以來,她第一次得知蘇三叔的訊息,卻是死訊,是李後特地讓人傳給她的。蘇三叔的安危,是她多年來堅強活著的期盼,蘇三叔死了,她便也撐不住了。”

“竟是李後?”

蘇程曦擰著眉頭,咬牙道:“李後不是你孃親的親姐姐嗎?為何如此歹毒,明知道你孃親心繫三叔,她還這般可惡!她是存心不想讓你娘活著!”

“是啊!她就是存心的。”

景澗的眸底閃過一絲嘲諷,低聲說:“又有哪個女人能忍受在丈夫的身邊成為別的女人的替代品?她從一開始,後位便是孃親不要才輪到她,蕭見閔的出生也是因為父皇喝醉將她錯認成了孃親,她如何能甘心?所以,即便是親妹妹,只要人心狠起來,依舊可以下殺手。”

蘇程曦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安慰景澗了。

只能緊緊地抓住他的大手,給他一些力量。

景澗低聲說:“或許,那對孃親來說,是一種解脫也說不定。被囚禁在宮中這些年,她過得很苦,從未笑過,一直都在思念著自己遠在邊疆的愛人,一直為他的安危提心吊膽。若非父皇橫插一腳,或許她會跟蘇三叔成婚,生兒育女,幸福美滿,滿心歡喜,擁有完全不一樣的人生。”

“阿謹……都過去了……”

蘇程曦小聲安慰道:“或許,現在你孃親已經跟三叔團聚了。”

------題外話------

晚好,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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