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蘇程曦都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一直回想著景澗那真誠的眼神和他說的每一個字,反覆琢磨後,她意識到澗或許已經確定她不是原主了。

而他說,不管以前他是誰,現在她都是他的心上人。

這是移情別戀了嗎?

從喜歡原主,到喜歡她,還是將她當做替身了?

蘇程曦也說不上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滋味,但總歸是不太舒坦的。

翌日一早,濛濛細雨遮掩天空,將整個皇宮籠罩上一層晶瑩的水霧,蘇程曦拉緊身上的衣裳,深吸了一口冷氣,牽著兒子的小手去上朝。

朝堂之上,眾位大臣議論紛紛,頻頻上報南方蝗災以及賑災銀糧丟失之事,還有東疆最近也傳來一些好訊息,東陵國和嶽成國如今被抵禦在國境線的城外,一時半會兒攻不進來。

蘇程曦一夜沒睡,早上著了些涼,現在頭疼得厲害。

聽朝堂上的大臣們嘰嘰喳喳地吵得她越發難受了,蕭予桓見母后的臉色很不好,十分擔憂地小聲說:“母后,您是不是病得更重了,若是撐不住,便先退朝吧!”

雖然陸丞相教過他,上朝乃是一件十分重要之事,但跟母后比起來便顯得微不足道。

蘇程曦搖搖頭,原本白皙的小臉透著不正常的紅,她嗓子乾澀發癢,吞嚥口水都疼,若是她開口說話,嗓音一定啞了。

景澗圓溜溜的眼底滿是擔憂,欲言又止,垂在身側的小手緊握成拳,剛想站起身叫退朝,蘇程曦就一把抓住他的小手,搖頭道:“坐下,今日事多,上朝乃是國之大事,不能馬虎。母后沒事,不過是感染了風寒而已,稍後讓太醫看看便能好。”

“母后……您的嗓子都啞了。”

蕭予桓一臉心疼。

就在這時,遭遇刺殺,又在府中休養許久的元城王突然站出來,拱手道:“太后娘娘,如今內憂外患,必須妥善解決,不然於民生不易。本王雖已卸甲多年,但武功還在,如今東疆動盪,南疆周邊列國因為南方蝗災一事又虎視眈眈,本王自請前往南疆,接替鎮南王守衛南疆。”

元城王此言一出,吵吵嚷嚷的朝中大臣們全都震驚了。

南疆乃是鎮南王的老巢。

乃是鎮南王經營多年的領地,且他在南疆深得民心。

元城王雖然身為鎮南王的皇叔,又曾經立下過赫赫戰功,但畢竟已經在京都城內做了十幾二十年的閒散王爺了,現在還想帶兵禦敵,可以說是不自量力。

何況……

鎮南王的地盤,他去了,能討得好?

鎮南王的兵馬和屬下,他能用得起來?

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就連蘇程曦一時間都有些被驚到。

看過原文,她很清楚元城王雖然德高望重,在皇族中輩分高,且十分維護皇族利益,也沒有爭奪皇權的野心,但性格太過於簡單,屬於鐵憨憨的那一掛。

現在說出這樣的莽撞之言,她不覺得奇怪,但也不能答應。

她沉思片刻後,輕嘆著說:“元城王叔,哀家十分理解你為國為民的赤誠之心,但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元城王眉頭一皺,扭頭望向站在一旁的蕭見閔,凝眉道:“本王知道太后有所顧慮,但如今應該鎮守南疆的鎮南王無召帶兵回京,導致南疆兵力鬆散,讓南疆周邊列國有可乘之機。既然太后不願讓本王前往,那便讓鎮南王帶兵返回南疆守衛我雲盛皇朝的南疆防線。”

元城王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到底生在皇族,雖相較於他人沒有這麼多算計,可也不是真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