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程曦無奈地輕嘆了一聲,一想到去年他許下的願望未能實現,便心軟了。

她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湯圓,一個個地倒進鍋裡,蓋上鍋蓋,隨後將盛湯圓的盤子放在一旁,這才扭頭望向景澗,便瞬間撞進了他幽暗深邃的眸子中。

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彷彿燃燒著烈烈火焰,又似乎承載了千年寒冰,冷熱交替,情緒複雜。

他眸子微微轉動,似乎是火熱戰勝了寒冰。

他嘴角輕輕一扯,手指觸碰到蘇程曦紅潤的唇瓣,他的喉結微微一滾,眼底閃過勢在必得,低聲說:“曦兒,看見現在的你,就讓我想到了我們剛成婚的那一年。”

蘇程曦對那個時候沒有太多印象。

眨眨眼,望著他,似乎在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景澗的眸子微紅,長嘆了一聲,垂下了眼簾,將所有複雜的情緒掩埋在眸中,他嘴角微動,聲音低啞道:“那一年,是我們最為相愛的一年。我們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每日都恨不得黏在一起。為夫剛登基為皇,雖然瑣事很多,也十分忙碌,但只要一回到鳳舞宮,看到你在,就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因為為夫想要保護你,想要跟你生兒育女,就不能被任何人打倒。你很體貼,也能善解人意,即便為夫說過很多次你不必等我,你依舊會等我到深夜。”

說起那段過往,他的眼底浮現出懷念。

嘴角的笑容溫暖而又真摯。

他是真的很愛她。

蘇程曦能感覺到。

一時間,心臟緊縮,有些心疼她。

不知道她不在的那兩年,他到底是怎麼帶著孩子熬過來的。

除了他,似乎沒有人知道她曾經消失過。

所有失去她的痛苦,都是她一個人獨自承受。

蘇程曦難以想象那種絕望和痛楚究竟有多濃烈,但若是換她,大概是難以承受的。

景澗說:“之後沒過多久,你懷上了桓兒,我們都十分高興,也很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為夫和你都從未做過父母,每日都得讓太醫來看一看你的身體狀況,才能放心。我們小心翼翼的等到孩子出生,又在太醫的幫助下第一次抱到了屬於我們的孩子。那一刻,為夫腦子裡第一次出現永恆這兩個字眼,那時候為夫想,咱們夫妻二人有了孩子作為羈絆,這輩子大概都不會有分開的可能了。”

他從來不想承認孩子是重於自己的。

但孩子的存在,確實是他們夫妻之間的紐帶,讓他們的關係更為堅固,更是他們夫妻二人親密的最好證明。

大概是對於深愛之人,總是惶恐。

就算作為皇帝,也需要更多的東西來證明他和妻子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

而孩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孩子長得很像他。

越長越像,這讓他十分愉悅。

他們一起帶著孩子又相親相愛地走過四年。

在這四年內,他不是沒有過再多生幾個孩子的念頭,作為一個皇帝,朝堂上給的壓力不小,偌大的雲盛皇朝需要更多的子嗣來傳承。

開枝散葉,亙古不變。

但他不想跟任何女人生孩子,又捨不得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再承受痛苦,就一直僵持著。

直到他突然發現蘇程曦體內的魂魄被人佔據,他心愛之人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