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膳後。

眾人靜默了好一會兒,蕭予桓才左右看看,心懷忐忑地開口道:“諸位長輩,您們先忙,我便先去尋莫老唸書了?”

師父事務繁忙,今日下午便勻了一個時辰給莫老,讓莫老多教他讀書。蕭予桓過來吃了個飯,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便不再逗留。

畢竟,莫老對時間看得很緊,若是遲到了,難免會惹得他心生不快。

蘇程曦抬手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低笑著說:“好,你要忙便去吧!母后跟你舅舅和外公說說話。”

“好,兒臣告退。”

蕭予桓乖巧地行了個禮,轉身便抬腳走了出去。

殿內,只剩下三人。

蘇程淵站起身來,揭開衣袍,作勢要鄭重跪下,蘇淮山便急忙擺手道:“別跪了,地下還挺涼的。”

蘇程淵的動作一頓,有些詫異地盯著蘇淮山看了兩眼,眼底神色莫測,讓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哥哥,且坐下吧!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何況咱們蘇家向來沒有這麼多規矩。”

蘇程曦笑著擺手。

蘇程淵順勢站了起來,抬眸望向蘇淮山,神色複雜地抬手捏了捏額頭,低聲說:“爹,您今日跟我一起回家吧!祖母知道您回來,十分牽掛你。”

蘇淮山腦子裡雖然已經沒有關於自己親孃的記憶,但聽蘇程淵一提到他娘,他心口就傳來一陣刺痛,臉色瞬間變得有些發白,他點點頭,臉色凝重地說:“好。”

雖然他有很多事想不清楚,但他下意識地覺得跟兒子回家去見見自己的親孃是必須要做的事。

想到這些,他自己都愣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些想法,這想法卻又實實在在地刻在他的腦子裡,彷彿一切本該如此。

他抬眸望向蘇程曦,有些不確定地問:“曦兒,你覺得爹要回去嗎?”

他腦海裡印象最深刻的人就是曦兒了,如果曦兒都說要回去,那他就回去。

蘇程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扭頭望向了蘇程淵,擰著眉頭說:“哥哥,你確定現在合適嗎?將軍府人多眼雜,這麼多年下來,還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眼線,何況你再過不久便要前往東疆了,若是將爹接回將軍府,難免會走漏風聲,多出事端。”

蘇程淵經過這段時間跟蘇程曦的相處,也知道自己大大咧咧的妹妹這些年變得謹慎了很多。

誠然,身居高位者,若是能力和地位不相匹配,再不謹慎一些,只怕是命不長久。

唯有強大,才不會任人欺負,才不會受制於人。

想到自己的妹妹,自己的家人在他不在的時候因為不敢太過招搖而收斂,從而受盡委屈,他就心疼。

他抿了抿唇,低聲說:“這件事我有安排,帶爹回去跟祖母見個面,我會在離開京都城之前將一切安排好。”

蘇程曦盯著蘇程淵看了半晌,相信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就一定可以做到,於是扭頭對蘇淮山點點頭,微笑著說:“爹,您只管跟著哥哥回家,哥哥會讓人照顧好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