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這翩翩青年是哪路神仙,還得從這兩旬之期說起。

賀難把魏潰留在了蕭山附近的一座小縣城中,告訴他這二十天內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把牛頭看守好,自己則帶著鬱如意星夜趕赴落雁郡城。

他在臨走之前還和牛頭打了個賭——賭的便是馬面有沒有出賣自己,牛頭當然是大罵賀難,自己的義兄怎會棄自己於不顧?而二人賭的條件便是牛頭贏了,賀難就放過牛頭馬面一條生路,讓他們自己去當他們的山大王;若是賀難贏了,牛頭就要當賀難的手下,供他驅使,終生不得背叛。

臨分別之前,牛頭還信誓旦旦地叫囂道:“我大哥是不可能拋棄我的。”而賀難卻只是輕哼一聲道:“你就等著給我當牛做馬就行了。”

鬱如意本來還對賀難的決定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當她知道賀難要帶自己回落雁郡之後便對賀難的心思瞭然於胸了。

在第五天的時候,二人在落雁郡城中一座酒樓“山花閣”的廂房中落座,靜候一個人的光臨。

來人十七八歲少年模樣,一身青衣勁裝,足底靴點金紋銀,腕上甲鑲珠嵌玉,腰挎一對寒鐵鴛鴦刀,掌中兩杆丈八點鋼矛。

落雁郡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郡城太守蕭寶葉之子蕭克龍是也。

卻說這蕭克龍無意間放走了魏潰,雖然罪不在他,但也難辭其咎。其父蕭寶葉是個恭謹嚴肅之人,自己的兒子出了過失也絕不含糊,當即便將他停職處理,所以蕭克龍賦閒在家已半月有餘。

看父親的樣子,估計自己這個職也得停個一年半載的,正巧他又想起了魏潰曾說過的自己更適合練槍,便終日在家裡鍛鍊。可是學了十年的童子功都是練刀,忽然改練槍也不是那麼好改的,於是他就動起了回雁山上向師父師叔討教一番的心思。

賀難也是運氣好,正巧趕上了蕭克龍離開前的最後一刻。今日一早蕭克龍便向父母辭別說要回門派修行一段時日,剛邁出大門就被人在手裡塞了一張紙條來,上面寫著“還請山花閣一敘”,送紙條那人只說有人給他錢要他在太守府外候著蕭公子。蕭克龍雖然不知道是誰這麼神神秘秘地邀請自己,但是臨走前蹭頓飯也還可以,便拖刀帶槍的來到了山花閣。

兵器這種東西,一般來說當然不好露在外面——官差平日裡隨身攜帶的腰刀也得收入鞘中不是?不過蕭克龍這個身份,在郡城裡也沒有人敢攔他,也就隨他去了,於是便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是你們?”蕭克龍可真的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裡見到了魏潰的兩名同夥,他立刻橫槍對準了二人,以防這兩人突然發難。

沒想到賀難卻沒表現出來任何敵意:“蕭公子……半月不見,您這是不做官差改賣藝了?”

賀難能人蹲在太守府門前候著,又叫得出蕭克龍“蕭公子”這個稱呼,自然是說明他這幾天也把落雁郡上上下下的情況給摸了一個底兒朝天。

不過不得不說,蕭克龍這大包小包的背在背上,光兵器就帶了四件,若不是他衣甲華貴、樣貌清爽,很容易就被人當成街頭翻跟頭耍把式的賣藝人。

蕭克龍被賀難這麼一說,也覺得臉上無光,便嘴硬道:“你管我呢?你信不信現在我就能叫來幾十個人把你拿下?”

賀難輕輕笑了兩聲:“你不必那麼緊張,我今天來是要跟你談一筆合作的。”

“跟我?咱們兵賊不兩立,你跟我有什麼可談的?”蕭克龍挑了挑眉道,不過他還是進了廂房裡,反手把門又關上了——因為自己這三頭六臂的架勢站在廊中實在是太扎眼了。

“沒毒。”賀難倒了一杯茶放在沒人的座位之前,算是敬給蕭克龍的。

“呵呵……”蕭克龍站在門口沒有落座,而是遠遠地看著賀難的動作,雖然他也沒看出來有什麼異樣,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