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正的宅邸內,坐在客位的齊單臉上仍是笑眯眯的,陪侍而立的姬巨山雖然不敢做出什麼表情,但心中也是暗爽不已。

唯獨國子監祭酒楊清正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楊祭酒,可還認得這位吧?”齊單不緊不慢地吹了吹楊祭酒所奉上來的茶。

“要說不認得那就是欺君犯上了……此人曾是我們國子監的學生,姬巨山。”楊清正努力地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齊單輕輕笑了笑:“我與姬兄一見如故,他是個頗有真才實學的才子,聽說當年他在國子監也是名列前茅——那我就想問問楊祭酒了,怎麼這樣一位高俊,卻沒有在朝中為官呢?”

“呵呵……人都有運氣不好的時候嘛,姬生雖然當年沒能入朝為官,但今日能和殿下稱兄道弟,得您之賞識,這才是天大的福分啊!”楊清正佯裝著喜悅道。

“楊祭酒果然會說話……不妨先看看本王送你的禮物如何?”齊單招了招手,姬巨山立刻將禮盒放到了楊清正的面前。

五殿下今日還真是送了自己一份“薄禮”,開啟盒子還真就是薄薄的幾張紙,再下面就是成片堆砌的金箔。

這幾張紙上面呢,就是某些被楊清正改過名次的學生名單,這些都是姬巨山憑藉著自己的印象說給齊單的。

“殿下……這是何意?”楊清正本來看見那幾張紙正頭大呢,揭開之後卻發現底下藏著如此貴重的東西,不由得又將目光投向了齊單。

不得不說,賀難對於齊單的影響,比江顯江文炳看到的還要深遠的多,先是相信“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收服了小狼兒、姬巨山等此前在他眼中就是“賤民”的角色;而那篇魚和熊掌的接龍也讓齊單養成了一個惡趣味“二選一”。當時的賀難提出了二選一擺了齊單一道,導致齊單現在也喜歡讓別人二選一——他給了小狼兒二選一,現在也給了楊清正一個二選一。

“齊單素聞楊祭酒心思通達、左右逢源,併兼有過目不忘之能……我想您大概也能猜的出來是怎麼回事。”齊單頓了頓,觀察了一下楊清正的臉色,旋即又道:“如今我盛國上下多少人才都是從您手中流出去的,楊祭酒可還心中有數?”

楊清正剛編好了一套詞想糊弄過去,結果齊單又把他給憋回去了:“雖然我手中的證據不足,但也剛剛好夠咱們兩個完成一場沒有其他人知道的談話了,如果楊祭酒還清楚我這個皇子兼趙王的分量,還是別說那些連你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都把證據拍在你臉上了,你要麼就老老實實交代,要麼我就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這話嚇得楊清正冷汗都下來了——無論他楊祭酒如今有多麼春風得意,陛下有多麼器重他,那他也不敢在五皇子面前扯淡——天下是姓齊的天下,人家是皇帝的兒子。

“殿下啊……老臣也是……迫不得已。”楊清正支支吾吾地說道,“雖然我國子監祭酒這個名頭聽起來挺唬人的,但您說朝中這些個高官貴胄,哪個不壓在我的頭上啊?每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他們的麟兒楊某自然得照拂一下,不然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呵呵……”齊單合上了自己的茶蓋,他偏過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姬巨山:“姬兄,你怎麼看?”

姬巨山得殿下命令,立刻就唱起了紅臉:“回稟殿下,依草民之見,楊祭酒此舉確實有他的無奈,但正所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們這些無辜被排擠的學生子又何嘗沒有我們的苦楚呢?據在下所知,楊祭酒當年也出身於寒門,沒想到到頭來竟然寒了自己人的心。”

“聽見了?”齊單看了一眼楊清正,後者雖然連殺了姬巨山的心思都有了,但也沒敢表現出來。

“楊祭酒,本王其實並不想為難你,如果你能配合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