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鏡最擔心的情況果然來了,他不怕丹頂豹輕兵冒進甚至傾巢而出,怕的就是對方堅壁清野的死守,因為他手中的王牌最缺乏的就是時間。

雖然他也不想讓賀難覺得自己是個無能之輩,但任天鏡不是一個喜歡無視客觀事實的人,那一文一武就是決定勝利與否的強援,如果任天鏡真能在離開他倆的情況下就幹掉丹頂豹,哪還至於每天低三下四地藏匿著找機會?或許蕭山也不會丟。

當然,強援中負責強那一部分的主要還是魏潰,比起一個軍師來說,任天鏡所需要的還是一個可以孤身一人便撕裂整條防線的無雙猛將,但基於目前的情況考慮,看來他得問問魏潰是否對攻城有充足的經驗了。

不過無論如何,任天鏡都不想讓人看扁了自己,無論是誰——他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已經經歷了太多白眼,而鹹魚翻身的機會就在面前。……

我們縣令讓我上山來問問,這個月你們是不是該孝敬了?那替縣令傳話而來的年輕捕快神情傲慢的緊,左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上,挺著鼻樑看人。

這個……自然是要孝敬著的。這小捕快看著面生的很,但既然帶著縣令的手墨,定然是個親信,沒準兒還是縣令的外甥之類的親戚,丹頂豹自當是不敢怠慢。

儘管那尋常捕快只需一巴掌就能拍死,但畢竟人家是官,自己是賊,自己能風光多久還得靠著人家,所以心中哪怕有怨氣,也不是該現在發洩出來的時候:不怪兄弟你提醒,給楊縣令的孝敬我們是早就準備好了——但最近我們碰上了點兒麻煩,所以一直都沒來得及下山……能否再寬限點兒時間?

麻煩?什麼麻煩?年輕捕快轉了轉眼珠子,忽地露出了一絲貪婪:你倒是說出來讓我聽一聽,沒準兒我們大人能給你擺平呢!但是……

得加錢?

得加錢。

兩人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語氣卻是不太一樣,但在短暫愣神之後又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所以說,多出來的這一份兒……丹頂豹的手指卷在大紅色的髮絲之中,他通常都會用手擋住自己的半張臉,以便暴露出不該出現的表情。

年輕捕快的左手依然把持在刀柄上,但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已經搓在了一起,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當然要給我姨父……不對,楊縣令。但兄弟你也不能讓我這個傳話的白跑一趟不是?說罷,年輕捕快示好似的拍了拍丹頂豹的手臂側面,聽起來好像是這年輕捕快說漏了嘴,實際上就是在拿自己和縣令的關係來給丹頂豹寬心。

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看丹頂豹那有些猶疑不定的繼續補充道: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可以當上蕭山縣最年輕的捕頭,到時候有我的一份兒就有你的一份兒。

對於這個承諾,丹頂豹基本上就當他是放屁添風,他倒是沒有不相信年輕捕快所做出的保證,只不過他嚴重懷疑以對方這種不知收斂的態度,過不了幾年就得把他那個姨父一起坑死,沒準兒還得連累上自己。

丹頂豹站了起來,也拉了年輕捕快一把:吃不吃虧倒是無所謂,但兄弟你準備怎麼把東西帶回去?

捕快抖了抖自己的官袍,對於丹頂豹的問題滿臉的不在乎,只有精打細算的急切:給我姨父自己一箱,剩下的一箱我們這些打下手的分一分……我自己單獨拿的那份兒你就不用給我往裡裝了,我揣身上就行,這樣你就派上兩三個人押車就差不多了。

聽完年輕捕快這番安排,丹頂豹差點兒給氣笑了,要是放在別人敢這麼跟他說話早就被他一掌拍死了,但還是那句話——民不與官鬥,所以只能任由這毛頭小子在這撒潑犯渾,丹頂豹卻只能在後面陪笑臉,到最後也只能聽從

這年輕捕快的安排了。

兄弟,誰來負責押車,用不用你親自挑一挑?趁著手下去裝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