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烈心中,空氣無疑凝固到一二三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的境地。

然而無論是老魏還是鹿檸,對此倒是無所謂的,前者是見過多少大場面的人?天下群雄會上甚至敢向逼近絕頂的陳風平出手,邀戰之日從晝至夜,行事從來橫行無忌,再者說他又跟對方不熟;而後者對谷烈熟視無睹,又哪有什麼波瀾?所以第一時間二人也都沒說話,要麼做著自己手頭的事,要麼等著欲言又止的谷烈把話說完。

平心而論,這位谷大公子心中的確產生了不小的波動,乃至憤怒壓過失落,畢竟自己傾心的姑娘此刻正和一個理論上跟她更有羈絆的男人私下相處,此前她離開總共半年時間又會有多少次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念頭侵擾著谷烈,甚至讓他感覺有些不公平和委屈。

不過他畢竟是谷連芃的長孫,藥王齋當中的翹楚,也是人中之龍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出一些毫無教養的事情,甭管心裡怎麼想,但在這兒吊著一張臉可就太沒風度了——用了數息時間調整了一下心情之後,笑容又重新回到了他那張比較英俊硬朗的面龐之上,佯裝著剛才是在辨認來者何人似的:“我記得這位……就是魏潰兄弟吧!在下谷烈,想必兄臺還記得。”

“嗯。”老魏也不是故意在情敵面前裝什麼高冷,甚至可以說谷烈連他的情敵都算不上,就是對沒什麼興趣的人一貫的態度而已。

“不知兄臺此次跟隨泊兒一起到訪我們藥王齋是所為何事?”比起醫藥與武功上的才能來,谷烈明顯是更擅長話術、也就是政治那一掛的人,這短短一句話當中便埋下了劃分立場的潛臺詞——泊兒屬於藥王齋,自然是我們這一邊兒的人,而你則是個來客。這般用詞也不是非得就跟魏潰劃清界限,但這就是雄性生物維護自己領域當中的本能。

但作為雄性當中的“超雄性”,就算沒有刻意地去思考這個問題,但老魏還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用意,遂答覆道:“身體抱恙而已,並非什麼大事,再者說也該跟著她來孃家看一看。”

於理來說,魏潰是鹿檸父母的乾兒子,所以他也能算是“孃家人”,但既然谷烈強調了“泊兒”這個身份,老魏卻沒有避開的道理,就此予以還擊——果不其然,這話頓時又令谷烈暗自咬牙,胡思亂想,面色也略發沉鬱。

而另外一個臉色變化的人是鹿檸,卻是一副喜不自勝的神情——她和魏潰的關係一直都沒有明確的進展,主要原因便是魏潰幾乎從不主動聊到這個話題上,儘管在生活當中老魏經常會對鹿檸會有照顧的行為,但她也不能確定是出於男女之間的情感還是老魏對當初的事情仍然心懷愧疚所進行的補償。但此刻魏潰這充滿力量的宣言直接擊中了鹿檸的心房,才令她覺得這傢伙心裡也不是一點都不裝著自己。

“是嘛,那我便代藥王齋向兄臺表示歡迎了。”谷烈強行把僵硬的笑容推到了面頰上:“那不如就由鄙人帶著魏潰遊覽一圈如何?”

以鹿檸的身份,有些地方還是不太方便出入的,但谷烈就不一樣了——魏潰既沒有拒絕的理由,也沒有拒絕的必要,正好他也要藉此機會觀察一下藥王齋內部,便欣然接受。

…………

“我早聞魏潰平生醉心於武學,功力驚人,先帶兄臺來到我們內門的練功場,想必兄臺也不會介意吧?”約莫休整了小半個時辰之後,谷烈便又回到鹿檸房間門口接二人出來,與其說是給魏潰一個待藥物完全揮發的機會,倒不如說趁著這段時間他也想私下做了些安排。

“無妨,我也正有此意。”從鹿檸的口中方才得知,藥王齋當中也有不少奇異手段,尤其是有一種刺激經絡穴位的秘法,其效力並不遜於自己的狂化,而對身體也不會新增什麼負擔,這等手段他早就有心要見識了。

而內門練功場上,早就有一人在此恭候,只不過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