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伴隨阿祀爾左右的兩人之外,其它人都按照賀難的指示散入到了阿祀爾的部隊當中,一方面是為了讓他們熟悉一下軍事化的生活,加強一下紀律性,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對沓來可能做出的突襲進行準備。

值得高興的是,幾人都融入得不錯,這也讓大夥兒都感到欣慰,至少在阿祀爾的感染之下,他的部隊沒有對這些南國人產生什麼強烈的排斥。

不過由於幾人各自分散到不同的隊伍當中,所以“少了一個人”這事兒也不知道是沒人在意還是壓根就沒人發現……這或許在未來會成為一個伏筆。

再說回到那個“棄明投暗”的厄裡颺身上,也不知道這傢伙是貪慾勝過了恐懼想錢想瘋了,還是由於他本來就心大、知道自己現在爛命一條只要沒死就是賺。總之這傢伙在沓來的營地裡面也不怎麼安分,閒著沒事兒就會瞎晃悠——沓來雖然暫時接納了厄裡颺,但一個連真名都不肯報上來的人又怎配得到充分信任?於是便安排了兩個衛兵監視著對方。

不過這厄裡颺倒也不往什麼機密的地方走,只是在自己的小帳篷附近溜達,時不時和旁人嘮些有的沒的——比如作為軍人平時的生活是什麼樣的,草原上哪裡比較適合定居,沓來對手下是否大方,然後炫耀自己得到了不少賞賜之類的話。

你要說他可疑呢……厄裡颺這些問題似乎還真是在為自己的後路做考慮,得到一些建議之後也會很認真地記錄下來。但你要說他不可疑呢,這傢伙在發表自己觀點的時候卻總會有挑撥離間之嫌疑,大肆吹捧自己曾經在南國過得多麼輕鬆富裕,暗搓搓貶低著胡部生活辛苦,頗惹人不快。

可說到底,這也只是一種自我感覺良好的炫耀而已,充其量可以說是煩人,所以沓來也接到衛兵的反饋之後也懶得理他,只是讓人傳話警告他“寄人籬下就別太囂張”。

果不其然,在掌握著自己富貴的金主面前,厄裡颺那優越感也就沒那麼強了,便乖乖夾起尾巴做人——說實話,這個人除了表現得傲慢、虛榮一些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大缺點,給胡部士兵們講的不少笑話都挺有意思,而讓人幫忙帶些吃食出手也挺大方,所以和這些人漸漸也混得很熟。

所以,便出現了接下來的一幕——厄裡颺正和一群衛兵席地而坐聊得高興時,沓來正巧便引著一位貴客進入了營地,看到這些人嬉皮笑臉全無紀律的樣子,不免眉頭一皺,輕聲喚人去整頓一下,免得讓賓客覺得自己御下無方。

而厄裡颺的眼睛倒也尖利,一下子便看出與沓來並肩而行者身份不凡——只因此人的外形實在是太扎眼了。

那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上半張臉被皮革制的面罩矇住,裝束更是格外罕見怪異,肩膀上披了數層不知什麼飛禽的羽毛,青、灰、黑疊成三層,而從那隻鱗片羽的大小來看,起碼也得是大體型的鷹隼飛羽。而他頭上又頂了個金光閃閃的發冠、發冠還圍有一圈軟薄的紅色羽毛作為飾物,整個人穿得就像是一隻大公雞一般……詭異。

如此行頭,別說是盛國人了,就算是胡人也沒有這麼打扮的。

“老哥,那位大人看起來身份很高啊?什麼來頭?”等到被沓來派過來整頓紀律的軍官走近,厄裡颺便低聲問道。

這軍官明顯也跟厄裡颺有些交集,也沒有太過嚴格,只是踢了衛兵們幾腳讓他們排列整齊嚴肅一些,然後道:“這位大人可不簡單,是二王子特意請過來為我等祈福的……”

厄裡颺還真沒聽說過這樣的說法,估計是胡部的一些傳統,於是他便耐著性子聽軍官為他傳授知識——今日做客的奇裝異服之人,應該被稱作祭司、或者巫師。嚴格來說這位大祭司並不屬於草原上的任何一個部落,他們所侍奉的君主只有一個,那就是長生天,胡部人認為他們是替人界與天神進行溝通的使者,擁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