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窩在床上,邊摳著鼻子邊這樣自說自話,為我們的結局盡情YY之時,我忘了很重要的一點。

這是個致命的錯誤。

我的那個男人,不是張三李四,而是一個叫“秦科”的人。

秦科者,陰險也,蓋蛇蠍毒蟲莫能與之敵。

他以前教我下象棋時就跟我說過,下棋最大的快樂不是結果,而是過程。遇到低手,自然不在話下。看不順眼的,就將其快速秒殺,若是看對眼了,呵呵,那就不急了,一個子一個子地慢慢凌遲到死。喏,就像和你下棋一樣,別有一番樂趣在心頭。然而在遇到高手,相持不下之時,不妨退開一步,棄車保帥,暫且放任他,讓他佔據優勢。實則虛,虛則實,麻痺對方,當對方大意之時,再在他最放心的位置,給與致命一擊。

想當年徐天川也是在被算計的最後時刻才頓悟發出“韋香主你真是深不可測啊~~”這樣的感嘆。

而我呢,也是在最後的最後才明白,桃花潭水深千尺,也TMD沒秦科那麼深哪。

翻不了身的鹹魚(1)

就跟在超市裡買牙膏會送個漱口杯的道理一樣,失戀除去本身的痛苦之外還會附送一系列的小麻煩。

比如走在外面隨處都會碰到有人問,誒,最近總看到你一個人,你男朋友呢?啊,分手了?不會吧?怎麼會這樣的啊?

如此這般,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這樣的關心實則是一種變相的傷口撒鹽。

問的人多了,鹽撒的多了,原先的那塊傷口就成了正月裡的醃臘肉。

然而讓我覺得真正麻煩的不是別人是我老孃。

都說紙包不住火,其實沙子啊水啊龍鬚酥啊什麼的也都是包不住的。

所以當我媽打來電話大聲質問我的時候,我想著終於來了,完成醃臘肉所需要的最後一把花椒終於灑下來了。

我告訴她,我和秦科性格不合,我不喜歡他了,我把他給甩了。

我媽聽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說要火車過來宰了我。那種憤慨就好像是杜十娘她親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沉了百寶箱。

快臨近月底的時候,我媽卻又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讓我回家一趟給我過生日。

我奇怪,上次她在電話裡還是欲將我除之而後快,怎麼現在又變成了知心媽媽的樣子?

我媽在電話裡溫柔地說,你是我女兒,當孃的怎麼做不都是希望你好麼?不管你有什麼事兒,週五早點回來,我給你做頓好吃的,給你過生日。

我放下電話,心裡暖流澎湃,世上只有媽媽好啊。

23歲生日的那一天;我回到了家。

在一片氤氳的燭光中;我親愛的母親催促著,來來來,快許願。

我閉上眼,默唸,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請讓我右手邊的這個人消失,或者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幻象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開啟日光燈,當房間內重新充滿光明之時,我向右看……神啊,你遺棄我了麼?

右邊的人意識到我在看他,轉過頭向我微微一笑,我立刻皺眉,笑屁啊。

我媽用筷子敲我,怎麼說話呢,秦科是我請來的客人,跟你沒什麼關係啊。來來來,吃菜,這個雞腿給你,來葉帆,這個給你,都別客氣啊。

一隻雞有兩隻腿,左邊人一隻,右邊人一隻。而我的碗裡,潔淨的如同神明。

我說過什麼來著,世上只有媽媽好?

秦科把雞腿夾到我碗裡,我看著他,他說,雞腿還是要給壽星吃的。

我把雞腿按原路夾回去,以前是喜歡吃,現在看著就煩。

秦科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我媽問,秦科現在學習還是很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