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不由笑道:“師父你醉了,他不姓潘還能姓什麼?”

老祖搖搖手道:“雪兒別插嘴,聽安兒說。”

小太監稍一蹙眉,欣然道:“師父,我真的不姓潘。”

“你姓什麼?”大師近乎有些失態。

“我本姓王。”小太監如實回答。

“這麼說你?”老祖放下筷子。

“家父很小的時候便給人家做了上門女婿,生下我自然就隨母姓了。”小太監微微一笑。

“你們老家呢?”大師換了副口氣,道,“我問的是你們祖上?”

小太監憨厚地笑笑,說:“不瞞師父說,我實是記不得了,父親過世時我才七歲,他老人家沒有說那麼詳細。”

老祖知道,這又是一筆糊塗賬。她已經發誓不管人間事了,可是,從打見了這個少年之後,她就有些情緒反常,那個負心舉子的面容一直在她的腦際盤旋,揮之不去。老祖畢竟是得道的高人,她決不會為了一念之差而動了凡心,再去管那些人間閒事。未料小太監卻說:

“師父,我的身世其實很複雜,好像當朝太宰王書貴就是我的親爺爺。但是老賊卻久懷不臣之心,一直在覬覦人家的錦繡江山。而且他和我水火不容、勢不兩立,處處和我暗中做對,不是我手中的這些軍隊,大概我現在連骨頭都沒有了。”

“善哉善哉!”老祖呼了一聲佛號,淡然道,“安兒,為師早年潛身佛門,向來不問世事,這些你就不必講了,一切隨緣吧!時候不早,你倆也該歇息了。”

老祖走了,懷著一肚子心事,不過她還是堅信那句老話:善惡由天斷,時光抿恩仇。

師父走了,新房裡只留下了小兩口。

女孩兒心細,看出些端地,天山雪納悶地說:

“潘郎,師父好像有心事。”

“跳出三界外,不在紅塵中,出家人能有什麼心事?”小太監不以為然道。

“出家人怎麼沒有心事?”天山雪動了感情,突然走到小太監的身旁,兩手撫在他的肓上,悄悄問道,“潘郎,你有心事嗎?”

“沒有,狗窩裡藏不住隔夜食,我從來就沒有心事。”小太監坦然道。

“你騙人!”天山雪兒故意噘起小嘴。

“我怎麼騙人了?”小太監不想把剛剛緩和的關係再搞僵。

“老實說你的老婆連我加上共有十三個了,你說你對她們哪個最放在心上?”雪兒有點得理不讓人的樣子質問道。

小太監怔了一怔,笑道:“一個母親生了十個兒子,你說她對哪個放在心上,把哪個又不放在心上呢?我的老婆都是我自己找的,是我心甘情願的,我能不愛她們嗎?”

“哪我呢?”天山雪急問。

“原來不是,現在是了。”小太監不加思索的回答。

“怎麼現在才是了呢?”雪兒不放心。

“你冒著生命危險夜闖嵐山,匪穴裡救我。我是石頭,難道就不為之所動?”小太監睜大眼睛反問。

天山雪又一次猛地撲了上去,摟住潘又安的脖子。小太監緊緊抱住自己的矯妻,輕輕摩挲著她優美勻稱的**,雙目相對,兩口相接,小太監的嘴大,姑娘的嘴小,大口對小口,因而拼出一個“回”字。

一個是情場新兵,一個是色中老手,一個是含苞待放,一個是暴雨催花,一個是求歡日久,一個是守株待免。兩隻蝴蝶翩翩飛,各為情事聚一處。起初的交流只不過為了熱身,現在才歸入正題,一對新人在床上摸爬滾打,所有的言語都嫌多餘,所有的話語都表達不了此時的愛戀,甚至哼哼一聲都害怕破壞了這神聖而又莊嚴的婚宴。

良久,還是雪兒道:“郎君,脫了衣服睡吧!”

小太監心知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