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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表哥接到這邊來養傷。”年諒似乎自言自語般,緩緩道:“府裡藥材齊備,大夫也好尋,原也是要與我診脈的,再與表哥診,倒是便宜,長生居熬藥也極是便宜……”

夏小滿輕哼了一聲,這話忒不靠譜,她這麼個不怎麼講究規矩的棒槌都知道這話不靠譜,她道:“你想讓紀家大爺來長生居?二門裡?都不用問老太爺老太君二夫人意思,您老倒是琢磨琢磨有這規矩沒?而且,住哪裡?東廂?西廂?書房?您要說接來住中路北院客房,還有得商量……”

年諒苦笑,他何嘗不知。京裡,年家,便是長生居內,也容不得他隨心所欲,他只用極低的,幾乎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待去玫州……”

規矩。主子地話就是規矩。他想要一所自己能說得算地、能隨意立規矩的宅子。他想自家做主,隨心所欲。

夏小滿什麼也沒聽見,他地話聲,他的心聲,統統沒聽見。她只依著自己的邏輯判斷,道:“還有句話,你也琢磨琢磨,你覺著,就算老太爺他們許你請紀家大爺往府裡來養傷,這紀家大爺他肯來不?他這麼個好面兒的人……”

卷三 冷吟秋色詩千首 23、魑魅魍魎③

永寧十九年正月二十七

年諒心裡有事,睡得不甚踏實,清晨早早便醒來,仰躺著尋思一會兒事兒,隱約聽得帳外衣袂,便喚了聲:“滿娘?”

夏小滿醒來時覺得嗓子有些幹,便起身披了衣裳,正往桌前去尋茶喝,聽得年諒喊她,匆匆嚥了口茶,往床邊來,撩了帳子,道:“來了。啥事兒?要茶?起床?”

年諒嗯了一聲,卻道:“你醒得倒早……”往日都是他這邊有動靜她那邊才會醒。而她昨日當是極睏乏了的,丫鬟們安置了她躺下後退出去沒多一會兒,就聽見她綿長的呼吸聲起,已是沉沉睡去,他還道她今兒會醒得晚些。

夏小滿乾笑了兩聲。昨兒年諒執意要等持荊送了藥回來回話後再睡,她就陪著等著,雖說從前沒少熬夜,可來這裡仨月,夜晚沒啥娛樂活動,常是八九點鐘就睡了的,翌日四五點就起來,已經形成規律了,昨晚到後來已是困得不行,迷迷糊糊的,沾枕頭就著,一夜無夢。許是睡的太實,緩過乏來了,許是生物鐘太強大,到點兒自動就醒了,許是屋裡太熱,睡覺嗓子幹了渴醒的……總之,早起絕非她所願……

她只道:“嗓子幹,喝口水潤潤……”又問他:“起來嗎?”

年諒點點頭,夏小滿轉身出去喊丫鬟們進來服侍。年諒由著丫鬟們伺候穿衣,想了想,向夏小滿道:“待會兒要趕在四叔往部裡去前與他回稟昨兒表哥的事。人是九弟帶出去的,卻是我地主意,我不過去,九弟定是要受訓的。回頭還要往老太爺那邊去——白晌是不得空了,回頭你去萬祥街走一趟。瞧瞧表哥怎麼個境況了……”

夏小滿正抬著胳膊讓茴香幫著系裙子,聞言順口應了一聲,待茴香搞定,她撂下手來抻了抻衣衫,方向年諒道:“表小姐呢?今兒是搬回去?我送她過去?”

年諒先前倒未想到紀靈書,這會兒聽她提起,頓了頓,道:“你還是先往二嬸那邊去問問吧。瞧二嬸的意思。”

洗漱完畢。小丫鬟擺上早飯,這邊剛入座,那邊有人來報,“爺,持荊過來回話,交代了他爺這邊擺飯呢,可他說是爺吩咐他的……”

年諒揮揮手,叫進來。他昨天待持荊送藥回來,又吩咐他關照其莨,叫早起就來報其境況。

持荊進了門。行了禮,道:“回爺的話,昨夜小地回來時,大夫已給其莨接好骨頭了。說就是脫臼,並無大礙。只是他磕了腦袋,大夫說摸著無傷,可人一直沒醒過來。到底是外地兒躺久了,受了風寒,夜半還有發熱,小的們撬開他的牙硬灌藥下去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