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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滿那邊強咬著牙沒笑出聲。臉上已是有了些抽筋兒,六條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兒,專欺負慣著它地,比如年諒,比如紀靈書。她撕擄下來額間雪身上的小衣裳,隨手遞給茴香,笑著向紀靈書道:“你這麼著。它哪能吃你手裡的?你把盤子都拿走,然後一個一個給它,看它溜鬚你不!”

紀靈書眨眨眼,想明白了,便接了帕子擦去手上已碾成泥狀的赤蜜果,然後伸手去夠那六條在裡面撒歡兒的盛果盤子。

六條到底是聽不懂人話的………如果聽得懂,一定會罵夏小滿這主人當得不合格。胳膊肘淨往外拐!它瞧見紀靈書手伸過來。還以為又是來捉它地,便迅速跳出盤外。閃到一邊兒,發出低沉的啾鳴聲,似乎在抗議她打斷它進餐。

紀靈書狡黠的一笑,卻是整盤子端走了。

六條顯然沒料到這點,一時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的呆了一呆,脖子伸縮,啾叫兩聲,似乎是在試探,見紀靈書身子後傾,盤子往懷裡一帶,離它越發遠了,這才確認是不肯給它果子吃的,聲音裡多了些不滿和惱怒。

紀靈書可高興了,捻起一枚赤蜜果,像逗貓兒狗兒一樣,在六條眼前一晃,又收到手裡攥住,瞧著六條眼睛跟著她轉悠了,這才緩緩攤開手,推到六條跟前。

六條吃得正歡被人打斷,如今正饞著,猶豫了一下,到底往前躥跳兩步,試探著往紀靈書手裡啄了一下,見沒反應,這才放心吃起來。紀靈書另一隻手又拿了幾枚果子堆到掌心,瞧著六條吃得歡喜,她小心翼翼伸了手慢慢去摸六條脊背,見它只停了一下,就又繼續吃了,便放心大膽地順著它脖頸捋著羽毛。六條也是叫夏小滿揉搓慣了,也是這會兒顧著吃顧不得別的了,就由著她鼓搗只要不耽誤它吃就行。

紀靈書眉開眼笑,歪著頭連聲贊夏小滿道:“還是小嫂子有法子!”

夏小滿瞧她那小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紀靈書有點兒不好意思,臉微有些紅,可因著降服了六條,心裡高興,便也跟著呵呵笑起來。

這一來滿屋的丫鬟也都跟著抿嘴了,茴香瞧了半天,紀靈書表情變化全過程她都見證了,早是憋著不笑,這會兒忙撇過頭,掛上笑臉喊豆蔻,明著是要把手裡的小衣裳遞給她,其實是為了掩飾板不住的笑臉。誰知道,這一扭身,按著額間雪那手一鬆,額間雪猛一下躥了出去,直奔著六條撲過去。

貓咪的嫉妒心理是很可怕的,總想摧毀一切奪走主人寵愛地東西。

額間雪是抱著一舉滅掉六條的心思的。然而,事實證明,貓兒戴鈴鐺,不適合狩獵。

果然是它這一動,鈴聲大作。><

六條也快成精了,雖沒注意周遭境況,額間雪掙脫茴香手時,鈴鐺一響,就警覺起來,已是從紀靈書手裡掙了出來,待額間雪這一躍一撲,六條早就撲扇著翅膀飛起多高,躲閃開來。

紀靈書卻沒這麼靈敏的反應,額間雪這一撲下來,爪子勾盡顯,她又偏巧因著六條掙脫而一抬手,那白嫩嫩的小手迎上尖利的爪子,登時出現兩條紅痕,很快血珠兒就滲了出來。

額間雪到底是畜牲。哪裡估量主人怎樣,只想著斗六條,這一撲落空還不甘心,一擰身子,弓腰又是往上猛躥,那可真是“願奴肋下生雙翼”。恨不能飛上去一巴掌拍下六條來。然到底長膀兒地是六條,它這一下連六條尾巴尖兒都沒掃到,便就跌下來。

夏小滿這邊喝著“一餅”“六條”,紀靈書那邊喊著“煙霜”“額間雪”,丫鬟們又是大呼小叫搶上來“保護主子”。六條也發出尖利的聲音,喧囂異常,而桌上的果盤也被打翻了,殷紅渾圓的赤蜜果湊熱鬧一般滾了滿滿一桌子,又沿著桌面滾下去,跌落一地,怎一個“混亂”了得。

攬月拂星還沒空去瞧額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