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擺了擺手,笑著招呼人把車上卸下來地輪椅推了進來,笑道:“我也同凌二嫂你說過了,咱們都是敞亮人,便無需這樣客套見外了。這個是輪椅。我家六爺也是腿腳不利索,家人特與他做了這個,人坐上去自己也能挪動,便是不能,別人推著也輕巧,去哪裡都方便。那日見了凌二嫂便派人去打了一輛,今兒才送來,便給凌二嫂帶來了。還有一些我家爺用過的藥,凌二哥許能用得上。也已派人去咱家年壽堂請大夫了,咱們先行一步,大夫隨後能來。”

凌二嫂一怔,竟是擎著壺半晌說不出話來。夏小滿這邊笑著讓她去給凌二試輪椅,她這才醒過神來,忙撂下茶壺,恭恭敬敬深施一禮,道:“奴謝過二奶奶大恩。二奶奶與我們已是恩重如山,我們尚無以為報,這物什如何敢……”

夏小滿起身拉了她起來,道:“剛說完別客氣見外!咱們若能湊份子搭夥,以後便是夥伴了;若不能,最少也是朋友不是,這點兒東西值什麼!還是先去讓凌二哥試試吧。”

凌二嫂有些激動,張了兩次口,卻都沒能說出一個字來。最終只緩而有力的點了頭,送了輪椅進去裡間,少一時,推了個素衣男子出來,身旁抓著她衣角的,還有一個小豆丁。

凌二也是個清俊人物,雖是過分消瘦,面帶病容,但也是乾乾淨淨立立整整的。神情從容。雖沒什麼話。也沒什麼笑容,反而給人的感覺十分好。而那小豆丁更是挑著父母優點長的,極漂亮地一個孩子,只可惜臉上始終帶著惶恐神色,眼神閃閃躲躲,看人也不大敢看的樣子。

凌二被推出來,向夏小滿一抱腕道:“有傷在身不能全禮,凌某這廂謝過二奶奶大恩。再謝二奶奶與我們生路。”說著又拽過兒子凌慶,來給夏小滿磕頭。

這便是應下合作了。夏小滿笑著點頭,忙道“客氣客氣”。又叫人去扶那孩子。那孩子本跪著磕頭。一抬頭就看到豆蔻往他那邊去,不由駭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轉而哇一聲哭出來,轉頭往母親身邊靠,抱著她的腿,悄悄從母親身後露出半拉腦袋一雙含水的眼睛。上下打量夏小滿。

凌二嫂忙把孩子攬到懷裡,緊著拍著,滿口的道歉。凌二也道見笑了。

夏小滿揮手故作大方道:“小孩子麼,沒什麼。待會兒大夫便過來了,可要給兩人好好瞧瞧。”心裡卻是無比鬱悶,一餅見著她就跑,如今小孩兒見了她都哭……豈不成萬人嫌了……!><

然大夫來了。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說了一堆話,總結起來就一句。大人是有外傷,又邪風入體;小孩兒是無外傷,又邪風入顱。

送走了大夫,夏小滿同凌二哥淺聊幾句發展前景,紀靈書則同凌二嫂問了那浮繡的繡花地針法。。雙方算是洽談成功,凌二哥瞧了夏小滿草擬那合同,並無異議,爽快地簽字畫押。末了夏小滿又提這邊著實蹩腳,她在再尋思尋思找出鋪面帶宅子地。凌二猶豫了一下,並沒回絕。

這一趟算沒白來,該辦到地事她都辦好了,夏小滿算是滿意,又收了一個已雕好地蓮花匣,便就帶著紀靈書起身告辭。

才出了城南,拐進市區,車駕剛平穩了些,便突然停下來。

夏小滿皺了眉,茴香隔著簾子抬高聲音問了,外面小廝低聲答道:“前面有人攔主子的車駕。”

攔路喊冤的?這是她第一反應。隨即推翻,忒不靠譜,喊冤也喊不到她頭上來。

待問是誰,卻聽見外面柔媚的聲音穿來,道:“相請不如偶遇,奴有幸遇上二奶奶,可否能請二奶奶喝盞茶。”

“相請不如偶遇?”夏小滿心下冷笑。顏如玉。必是打聽她是誰了,這二奶奶叫的真順溜。鬼知道怎麼遇上的,指不上等了多久呢,或著……“她知道,今日不方便,改日再論吧。”

那聲音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