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外良田千傾,宅院無數,這麼大一筆財產也總要處理了,才能走。”

“我就怕你們這來的太慢,到時候局勢變化之快,恐怕會超出你們的想象。”

江烽搖搖頭,他也知道要讓這些數百年居於長安這座中土第一雄城的公卿貴族們離開長安無疑是困難的,但是看看汴梁城是如何被沙陀人兵不血刃的拿下的,就可以想象得到,也許到那時候長安城甚至連汴梁城都不如。

“這件事情太過重大,的確需要慎重。”尉遲燕姍也知道,但也無能為力,家族中那麼多長輩,不會輕易做出這種決定。

“你知道就好,我只是提醒你們一下,若是真有什麼意外,不要太過注重身外之物,儲存自身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江烽有一種感覺,中原局面必定會牽動關中局面變化,沙陀人現在還算表現得理性。

李存厚看上去還能控制住局面,但是就是不知道這種情形會維持多久,胡人的體制決定了他們貴族勢力極其強大,李存厚也未必能壓得服,到那時候為了轉嫁壓力,李存厚也許就會不得不選擇戰爭。

楊文昌和党項人都是虎狼梟獍之流,朝廷勢弱如此,他們怕是不會安分下去,關中這塊肥肉也的確足以引人垂涎了。

沙陀人如果真的對南陽動手,沒有了南陽的照拂,楊文昌和党項人還能按捺得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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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瀝瀝的雨終於下了起來,這讓整個青州的官吏士紳到尋常百姓都鬆了一口氣。

春旱已成定局,但是能來一場雨總能緩解一下局面,今年的夏收不至於太過差勁,這對於靠著老天爺恩賜的農民來說,這場雨堪稱救命雨了。

從博昌視察軍務的盧啟明披著一件蓑衣,頭上的帶皮鐵盔支出的飛簷可以恰好的擋住雨水,手中的鐵槍交給旁邊的親衛,這才翻身下馬。

雖然被留在了平盧,看上去是有點兒投置閒散的感覺,蓋因平盧鎮的軍隊整編進度是最慢的,無論是馬匹、武器還是盔甲,亦或是術法部隊的配置,都是排到了後邊,一直到二月份,平盧軍真正完成了整編的軍隊還不到六個軍,這與淄青軍、武寧軍、天平軍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甚至連周遭一片太平的淮右軍都比不上。

不過盧啟明卻從未鬆懈,仍然孜孜不倦的每日風裡來雨裡去,認真的檢查著各地防務以及軍隊的整編情況,同時還在不動聲色的檢查著從齊州到青州之間的大河狀況,尋找這大河上更適合搭建浮橋的渡口。

事實上要想渡河並不難,大河下游水量雖大,但是水勢平緩,只要有足夠的船,要渡河不難,但是關鍵在於渡河之後如何展開攻勢。

平盧軍最後進行整編,並不意味著平盧軍就不重要了,在江烽南下之前,專門和盧啟明深談了一次,明確向他提出,要做好北上進軍的一切準備,這讓盧啟明激動得發抖。

北上,這也就意味著徐州要踏足河朔了,而一旦進入河朔,就勢必要和契丹人碰一碰了。

自從加入徐州軍以來,江烽就從未掩飾過他對契丹人的憎恨和忌憚,毫無保留的將契丹人列為了第一大敵,甚至超過了沙陀人。

在盧啟明看來,雖然劉延司的淄青軍和王守信的武寧軍更先獲得補充,但是那不重要,誰會應對最強悍的敵人,那才能證明自身的重要性,而平盧軍無疑就要肩負起這個責任了。

從二月份以來,平盧軍的整編速度驟然加快,無論是戰馬、甲冑還是武器,從南面運來補充的力度大大加快,迅速從五個軍補充到了十個軍,雖然還與武寧軍和淄青軍有差距,源源不斷的補充讓盧啟明充滿了信心。

這一仗如何打,什麼時候打,還沒有定論,但是想必是不會久了。

如果單單只是要拿下棣、滄、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