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轉過來,一看屋中的圓桌上,除了茶水。還有一個托盤,裝著一套換洗的衣服,他想了想,不由得悠然一笑。

安王遠遠地眺望著乾州城,辰時已到。城裡沒有任何的動靜,既沒有把清塵亮出來示威,也沒有進行喊話,平靜得過於詭異。

安王揚鞭,策馬前行,朝乾州城環城河邊走去,沐廣馳和刺竹緊緊地跟在後面。

“請秦將軍來見,有事相商。”安王喊話甚是客氣。

士兵硬邦邦地回道:“將軍有令,任何人等不見!”

安王斜頭,跟沐廣馳和刺竹交換了一下眼色,便說:“那就請淮王特使來見。”

上邊沒了聲響,估計是士兵報信去了,安王三人便在城下,耐心地等待著。

過了約莫一刻鐘,士兵回話:“淮王不得空。”

這叫怎麼回事?安王思忖著,淮王一定會用清塵做籌碼,莫不是,還沒想好索要什麼?他仰起頭,沉聲道:“請轉告淮王,務必禮遇沐小將軍,任何條件,都可商榷。”

上頭又是寂寂無聲。

一行人無功而返。

“王爺,今天晚上,還是我帶人進水路吧。”刺竹說。

安王沉吟道:“清塵現在是淮王手裡唯一的王牌,他死握著,豈能輕易讓你奪走?”

“看情形,他們現在,並沒有為難清塵,而且,也並不知道清塵的性別,”沐廣馳回頭看看城牆,低聲道:“再等等,看看淮王開出的條件再說。”

中午又是一場大雨,淅淅瀝瀝一直下到黃昏。

“淮王特使送信來了,”士兵呈上信件,補充道:“淮王要求三日內給答覆,否則,沐小將軍性命不保。”

安王拆開信封,看完信箋,良久無語。

刺竹拿過信箋一看,頓時眉間一凜:“好大的膽子!”

乾州,淮王府。

依琳輕輕地走進房內,環顧四下無人,只有母親一人坐在桌前,不禁有些奇怪,低聲道:“娘,何事叫我?”

“來……”淮王妃招手,示意依琳在自己身邊坐。

依琳看著母親,她在微笑,可是她的微笑中,卻隱藏著憂慮和傷感,依琳的心一抽,開始加速跳動,聲音也顫抖起來:“娘,出什麼事了?”

淮王妃低下頭,看著地面,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幽聲道:“你父王,提出了交換條件……”

依琳瞪大了眼睛。

淮王妃長吁一口氣,儘量保持著平靜,淡淡地說:“他拒絕交還清塵,拒絕投降……這是上天給予他的,最後一個機會了,多麼難得啊……可是,他還是拒絕了……”

“他要安王,撤兵方昌之外,要皇上,割讓乾州屬地和水域,昭告天下,准予他自治,並承諾,五十年秋毫不犯……”淮王妃冷笑一聲:“謀逆就是謀逆,還妄想正名?!”

“大勢已去了……”淮王妃悵聲道:“皇上豈會允許他自治?太后豈會任由這個釘子長在自己的眼睛裡?你父王,異想天開,清塵,哪有如此重要?”

“即便今日頒了聖旨,過了這個關口,來日剿滅。只需再頒一道聖旨而已,又有何難?”淮王妃冷笑道:“我原本想,皇上重仁義,只要我們有誠意。交出清塵,降出乾州,或許還可活,如今,挾將而威,這一交換,更叫皇上看到了所謂的狼子野心,縱使仁義,誰敢留你?!豈非,自作死!”

“自作死!”淮王妃恨聲道:“逼得皇上。一心清剿!”

倏地,潸然淚下:“我的夫君,到底,成不了大事……”

“娘……”依琳瑟瑟道:“皇上不答應,會怎麼樣啊?”

淮王妃抹去淚水。輕聲道:“皇上會不顧清塵的安危,硬功乾州,滅我滿門。”她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