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裡老鼠天天見,沒見過她這番見鬼的模樣。秦細轉身裝作回洞,瞬間又飛身掛樹枝上,順著藤蔓蕩去他們身後,卻看見菲紫的手放背後,捏著張報紙,報紙頭版印著幾張照片,其中一張是白骨組成的軍團,鋪天蓋地襲向神殿,另一張是花酒雙眼暗紫,魔翼大張,背後滿是神官們的屍體,血淋淋堆滿一地,煞是恐怖。

秦細搶過報紙,細細閱讀,上面寫的是昨日魔族進攻布倫城梵卡女神神殿,最高神官出戰,擊斃數魔,裡恩斯主教卻被擄走。旁邊還大肆報道了花酒的事情,說是他帶頭進攻,用雷電恐怖地襲擊民宅,引開神官與皇宮衛士們的追蹤,濫殺無數平民,造成嚴重的恐怖事件。菲紫的父親也在此戰受了傷。

菲紫見瞞不下去,恨恨地說:“我知道細細你和那魔族交情好,他妹妹死得也冤枉,所以三番四次說情,可是那傢伙現在已經完全是個下賤到骨子裡的惡魔,千刀萬剮死有餘辜,我們不想給你知道這件事,省得難過。”

秦細搖搖頭,淡淡地說:“魔族與人族本來就是兩個不同的物種,他們之間的戰爭對我們毫無意義可言,我和九尾幹掉的無辜人也不少,所以沒有參考價值。不過花酒……確實是變了,這種充滿恨意的外表……唉,我還是喜歡以前的他,但是這個裡恩斯主教確實該殺!要不是汐洛阻止,我肯定會親自下手,抓他來森林裡喂魔獸。”

反應永遠慢半拍的迪亞完全沒看老婆已經發青的臉色,自豪地說:“確實是不同,我兩千多年前還屠過城!那場仗打得很刺激!”

“反正我就是人族,只會站人族角度看問題,和你們大腦結構是不同的。”菲紫打了他一巴掌,狠狠罵了聲,“屠城的混蛋!我要休了你!”然後揉揉發紅的掌心,眼淚汪汪地跑了。

“喂喂……你們說得也太過了吧,傷人心啊,”葉落猶豫道,“被魔族打傷的畢竟是她爹……”

迪亞悠長的大腦反射弧度終於接上線,趕緊撒丫子直追:“我再不屠城了,老婆回來。”

秦細也不好意思地追過去道歉:“我呆獸族呆習慣了,老忘記你是人族,抱歉。”

事不關己的九尾,打個哈欠,翻個身,繼續曬肚皮。

幽冥之地,慶功宴舉行得正熱鬧,被擄來的美女們努力掩下心中恐懼,在臉上扯出嫵媚笑容,或彈奏樂器,或將金瓶裡帶血味的美酒倒入人骨雕成的碗中,顫抖地奉給魔族將士們,搖尾乞憐。

舞池正中,跪著一個被鐵鏈鎖住的胖子,滿頭冷汗,渾身發抖,早已尿溼了褲子。那正是曾高高在上的裡恩斯主教。

勝利的喜悅衝不走皇座上索隆斯的黑臉,因為他左手已被汐洛齊腕砍斷,無法復原,正是疼痛鑽心的時刻,再加上兒子毫不領情,依舊不給他好臉色看,心裡更是氣急敗壞,只好盡數發洩在旁邊倒黴的治療師身上,並指桑罵槐:“該死的傢伙!老子收留你們這群廢物在魔族不死,好吃好住供著,結果毫無感恩戴德之心,治個傷都笨手笨腳,還敢給老子臉色看!”

治療師越罵越哆嗦,差點哭出來了。

索隆斯罵了半響,悄悄窺視兒子一眼,見無動於衷,心裡氣得直罵娘。

過了好半響,花酒才艱難地回過頭,開口道:“你的手……”

索隆斯見他答話,滿心大喜,立刻擺出架子,傲慢地截斷話頭:“只要你好好做我的繼承人,也值得父親為你斷隻手,別放在心上。”其中“父親”兩個字,他唯恐兒子聽不清楚,刻意發了重音。

“如果不是擅做主張,試圖攔截汐洛,手根本不用斷。”花酒壓根兒沒理他說什麼,按照自己節奏,慢悠悠地將話說完。

索隆斯目瞪口呆,隨之勃然大怒:“老子看那傢伙衝著你去,為救你那條破命!才擅作主張進攻汐洛而斷手,難道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