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當然不是!”古煊趕忙解答,先是安撫她別緊張,沉吟片刻,如實地道,“計劃沒問題,只是,我忽然覺得那樣做對冷睿淵有點殘忍。”

今天下午,冷逸天已跟他稟明這幾年的情況和緣由,冷睿淵的所作所為幾乎全是上官燕所致,冷逸天還說,冷睿淵對上官燕的感情已經起了變化,而今天這件事,儘管冷睿淵表面上不做任何表露,可他清楚,冷睿淵必定很受打擊,心裡一定很難過,故他不忍心再給冷睿淵一次更嚴重的打擊和創傷,不管他曾經有壞,令柔兒和她孃親過得很苦,但他終究是柔兒的親爹,彼此間的血緣關係抹滅不掉,再說,柔兒自小孤苦伶仃,渴望親人,他希望冷睿淵能好好地活著,給柔兒彌補遲來的父愛。

可惜,冷君柔並不這樣想,她永遠無法忘記孃親在世時所受的相思之苦;無法忘記孃親到死的那一刻依然念念不忘且渴望見到那個根本不會出現的負心漢;無法忘記上官燕對孃親鞭屍後他是如何包庇上官燕;且無法忘記他是如何為了冷若甄這個冒牌貨而一次次地傷害自己。

因而,她要冷睿淵後悔莫及,要他痛徹心扉,要他知道,這些年來他一直疼錯了人,愛錯了人;這些年來,他度過了一個怎樣可笑可悲的人生!

看著冷君柔那滿眼的悲憤與堅定,古煊心知無法改變她的主意,故只能暗中對冷睿淵賜予“自求多福”四個字,然後,摟住冷君柔道,“這件事,就按原計劃進行,對了,要不要把真相告訴冷逸天,他知道的話,說不定更能配合。”

“不,不可!”冷君柔連忙否決,在冷逸天心目中,冷睿淵始終佔著重大地位,故她擔心,冷逸天要是事先得知整個計劃,為了不給冷睿淵打擊,恐怕會想方設法不讓冷睿淵出現現場。

古煊於是又作罷,看著她,抿唇微笑。

冷君柔也定定回望,忽然想起某件事,轉開話題,“煊,你還記得謝心怡嗎?”

古煊稍頓,頜首。

“我聽曉蘭說,她一直被關在冷宮裡,我想明天抽個時間去看看她,可以的話,安排她出宮。你上次跟我提過,當年被抱走的那個孩子,如今依然寄養在他爺爺家,我想讓謝心怡去那兒找他,有孩子寄託,她的下半生應該過得還不錯。”冷君柔說出自己的決定,俏臉一片悵然。

古煊為她的善良感嘆之餘,提出一個難處,“可是……高洪泉不可能與她在一起。”

高洪泉,正是當年與謝心怡發生關係的暗衛,避免有家庭束縛,身為暗衛最基本的規定是必須終身不娶。

冷君柔理解地點了點頭,繼續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並不是要高洪泉娶謝心怡,我只是想讓謝心怡去找孩子,孩子由孃親帶大,總比雙親都不在好,是不?”

古煊想了想,也覺有理,對她的決定給予支援,發現時候也不早了,便結束話題,暫停公務,帶她離開御書房,回寢宮去……

翌日,冷君柔用罷早膳,先是去看冷若蘭,見她還沒醒,便抓住時間去安排謝心怡的事。

用“夏雪”的身份進宮那會,擔心被發現而引致不必要的意外,她一直忍住沒去探望謝心怡,由此算來,距離上次來冷宮已有三年多。

不過,這兒的環境並沒多大變化,還是那麼的荒蕪,那麼的安靜,那麼的蒼涼。

謝心怡正在屋裡唸經,見冷君柔出現,沉寂的眸子亮起一絲光,但只是一瞬間。

像以前那樣,冷君柔先是打量她,看著她愈加憔悴蒼白的容顏,內心很是難受,聲音不禁起了哽咽,“謝心怡,你還好吧?”

謝心怡不答,忽然嘆道,“你回來了!”

“嗯。”冷君柔輕輕應了一聲,想到時間不多,直接說明來意,“對了,你想出宮嗎,我可以安排你出去。”

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