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大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傅筱安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一串,她趕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嗚咽。

趙棠雍推著她回房,推著她前進,推著她撲向那張他們曾經一同安穩入睡的大床。

“棠雍……”她驚喚,仰望著盛怒的男人。

居高臨下的瞪著她,他的手掌粗魯的捏握住她的下顎,“傅筱安,你真的太放肆了,竟敢惹毛我!”

“我不是故意撞見——”

她的話被打斷,因為趙棠雍吻上了她,阻斷她的說話,像只掙脫牢籠的野獸,蠻橫的封吻住她的求救。

那麼激烈的索吻,那麼瘋狂的肆虐過她軟弱的軀體,他幾乎要截斷她所有的呼吸。

她感到暈眩,可是沒辦法推開他,她以為會痛苦不堪,可是,卻意外發現自己像一隻飛蛾,失了心的想要飛入火中。

神智迷亂時,她突然想起某個夜晚,他帶回了一小箱雪茄,她好奇的想要抽一口,纏著他說了許多許多請求,終於,拗不過她,他親自幫她點燃了一根,然後送到她嘴邊,教她品嚐那迷幻昂貴的滋味。

他說雪茄的味道是甜的,得細細品嚐,她嚐了,隱約碰觸了他說的那種甜,可是很快遠離,然後,只在濃烈的味道里嚐到陌生的苦。

“騙人,一點都不甜。”

“這還不甜?要怎樣才算甜?”趙棠雍接手了那根雪茄。

她歪頭想了一下,禁不住羞澀一笑,靠上他耳邊小聲說:“你比較甜,你吻我的時候,那個吻是甜的。”

趙棠雍笑著喊她是小魔女,卻還是給了她一記深吻,餵了他嘴裡的甜。

兩人相處的甜味,她只有在親吻的時候在他嘴裡嘗過,可是,為什麼現在,連最甜的親吻都摻雜苦味?

難道是她錯了?

那時會那麼甜,是因為他在她身邊,她沒意識到離開,而現在會那麼苦,是因為意識到離開總有一天降臨,只是,才光想象,苦澀就蔓延滿嘴。

突然,趙棠雍撤開了糾纏的唇,可是眼裡的怒火依然不減。

“你是我的女人,我趙棠雍的女人,你明明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切,卻只是微笑著,甚至還有心思喝酒!”

“可是我……”該說什麼?

“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狂吼。

他從沒如此憤怒過,不管她曾經如何挑釁他,不管她曾經那麼的不乖順,他一點也不生氣,唯有今晚,他看見她目睹了丁莉嵐的低劣浪行,卻無所謂的笑了!

他算什麼?他到底在她心裡算什麼?一個金主,一個不得不應付的男人,一個隨時可以被遺忘的笨蛋?

他是不是寵壞她,把她寵得無法無天了,結果到頭來,陷入的是他自己。

是不是哪一天,她就會冷眼看著他失落的蠢樣?

想到這裡,趙棠雍怒不可遏的驀然伸手抓住身下女人禮服的襟口,殘忍的撕裂那美麗的剪裁。

“不要,不要這樣!”傅筱安被嚇出了淚,哭泣求饒,“讓我自己脫,我自己脫……”她顫抖著拉下禮服的拉鍊,難堪又難過的把自己當作祭品,準備獻給盛怒的主人。

趙棠雍擁抱著她的身體,指尖幾乎要擰痛她的肌膚,她啜泣,卻沒敢抗拒。

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那麼努力讓自己不去嫉妒、不去介意,努力讓自己超然,可是,卻還是惹火了他?到底這個男人要她怎麼做?愛他,或是不要愛他?

望著想愛卻不能愛的男人,想著他隨時都會離去的可能,她比誰都還要痛苦,可又能怎麼樣呢?她已經答應了不是嗎?答應只做一個乖巧的情婦,不能奢望霸佔他。

她的低泣不只讓趙棠雍倏然停住了一切,然後,良久才丟下一句冷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