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沈碧染打斷她,“我於你已經沒有用了,”少年看向少女,雙目仍如最初般澄澈,“若你還把我當朋友,求你讓我走。”

“我不能讓你走。” 夏紅裳狠下心咬牙轉身,“我已命手下線人四處宣揚了你的死訊,還拿出了物證,慕尋隨即便不顧一切的要親自上戰,誓言奪下東祈。” 少女又轉回頭,“怎能在此時破功?”

那熹瀚他們怎麼辦?沈碧染大驚,他想要起身,卻因手腳被點穴而無法自主行動。一急之下,眼前忽然發黑,坐都坐不穩。心臟猛地泛疼,全身都忍不住的抖顫。

“碧染,你怎麼了?!”夏紅裳一看,沈碧染此刻面容扭曲,似乎正在強忍著巨大痛苦,立刻驚的不知所措,“是不是心悸又犯了?!”她忽然想到為少年換裝時他身上的兩瓶藥,“快告訴我,哪瓶是治病的藥?”

沈碧染話都說不穩,“綠、綠色的……”

轉眼之間手下人便拿了藥來,少女立即緊張的親手喂他吃下,等了半天卻仍不見好,只見少年全身抽搐不已,臉色開始發青,症狀反而更嚴重了,

夏紅裳抖著手扶住少年的身子,“碧染,你、你到底怎麼了?”

沈碧染此刻只覺得全身疼的像有刀在一點點割,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卻努力撐起一絲微笑,“綠瓶裡其實是毒藥……”少年口裡開始有血慢慢溢位,“你既想讓我死,那麼……”他身體忽然緊縮,再也講不出別的話來。

少女此時心底已大駭。她對沈碧染不禁有朋友的喜歡,還依稀有些情人的愛意,從來沒想要他死,連忙一邊解了他的穴,一邊對手下人急嚷,“快,快都給我去找季大夫來,快!”

僕人們急匆匆的離去之後,沈碧染暗自活動了一下重獲自由的手腳,忽然神色一變,在夏紅裳不備之時,一個轉身飛至窗外,運用輕功轉眼跑遠。

少女頓時反應過來,起身欲追,卻忽然提不上內力,下一刻就明白了原委。綠瓶之中的還含有毒煙,早已散入空氣,被她吸入肺中。

……

山間風亂,南界峽谷兩邊殺氣層層繚繞。此時烏雲遮月,一人立於峽谷這頭的馬上,靜靜望向東祈方向。

白天已廝殺了一整日,雙方僵持不下,深秋染血,落了一片鮮紅,空氣中都夾帶著濃濃血腥。

此時臨靠南國邊境的東祈小鎮,百姓依舊生活的安之若素,卻掩不了暗地的緊張不安。

一個暗啞蒼老的聲音低低響起,“邊境已經正式開戰啦,很快就會打到我們這裡,還是趁早快逃的好!”

“你怎麼知道我們東祈一定會敗?!”另一個氣憤的年輕聲音打斷他,“南國不是還沒侵入我們一寸土地麼?這回我們英勇神武的太子殿下親自帶兵,必定不會讓南國得逞……”

一個少年靜靜的走過,衣衫襤褸,滿面灰塵,卻掩不住靈秀之氣。

得知是熹瀚領軍作戰,沈碧染從夏紅裳那裡逃出的這兩日,一路直直趕往靠南邊境找他。為了躲避沿路紅衣坊的人的追蹤,片刻也不敢停。少年在誘騙夏紅裳為他解穴時,當真吃了毒藥,之後又用輕功逃走,再加上一路顛簸,身體早已透支。只靠心底一根弦繃著,時刻也不敢放鬆。

“用這個和你換這匹馬怎麼樣?” 沈碧染身上一無所有,顧不得其他,只得拿出以前爺爺送的玉佩遞給賣馬之人,“我很需要一匹馬。”

對著手中的玉佩看了半天,賣馬的漢子神色變的嚴肅起來,“小兄弟,我雖不識貨,也知你這玉佩委實貴重……這玉我不能要,你若有急事,趕快牽一匹馬走吧。”

少年終是不再推辭,道了謝便立即策馬而去。

一路風塵僕僕,越靠近邊境,百姓越是少,再向前便是軍營了。少年依稀看到駐紮軍隊的峽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