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法杖的手像孱弱的老人般不自覺的顫抖,身上的動作遲緩而僵硬,要不是兩個騎士盡力掩護,此時早已身受重傷。

布魯克斯驅動灰鬃馬如一陣疾風衝進他們的包圍圈,暗紅的刀鋒劃過堅固的鎧甲,迸濺的鮮血不斷重新整理他身上的顏色,一下引起了敵兵的注意。

“信拿到了?”唐恩喘著粗氣問道。

“拿到了。”布魯克斯看著他蒼白的面孔,汗水打溼頭髮黏在上面,看上去十分疲憊,搖搖欲墜的身軀隨時可能倒下,“走!我帶你殺出去!”

唐恩緩緩搖了搖頭,他的臉上寫滿了絕決,“不可能了,你趕快走!我和其他兩個人為你開啟一條通路!”

“不!我要帶你一起走!”布魯克斯砍倒一個衝過來重灌騎兵,他絕不能允許有人再在他的眼前死去,正說話間,一個騎士因為閃避不及,被周圍騎兵刺穿胸口,鮮紅的刀鋒從胸前透了出來,轉眼間便生機全無。

“快走!現在走……還來得及!一定要把信……安全送到!”唐恩說話斷斷續續,這是即將倒下的前兆。

“不!”布魯克斯的語氣出奇堅決,甚至不容反抗,他走到唐恩身邊把他的身體移到馬上,使唐恩可以緊緊靠在自己的後背上,就在這時,另一個騎士的胸膛也被劃開,眼前所有騎兵潮水般湧了過來。

布魯克斯的面色冷峻,他緊握亞瑟之劍向眼前橫掃一劍,誰也不知道這一劍用了多大的力氣,只見所有砍過來的劍全都齊身而斷,就連稍近一點的盔甲都被切開,鮮血使刀鋒的顏色更加豔麗。

那種感覺又回來了,當初在洛克伐森林無拘無束想要殺戮的感覺又回來了,他知道這是亞瑟之劍的作用,他抗拒著,這是種危險的邪性,他的鼻孔裡都是血腥的味道。但是亞瑟之劍每沾染一絲鮮血,這種感覺就越加強烈,心底有一種渴望在召喚著他,那種渴望被大門緊緊關在深處,只有不斷啜飲鮮血才能鑄成那把鑰匙,把它釋放出來。

所有擋在他前面的騎兵不再有任何危險,而是變成了他的食物,可以由他任意取用,每一抹鮮紅都深深吸引著他,即使意識有所抗拒,他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享受這種感覺,像炙熱的烈火,把他身體裡寒冰一點一點的融化,就連那微弱的抗拒也沐浴在烈火中逐漸消逝,手中的劍好像不存在一樣,它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變成了他的手,變成了他的腳,變成了屬於他的任何部位,和他緊緊相連。

布魯克斯跟隨大軍踏上了通完城牆的路,雙眼通紅的他似乎不知疼痛,主動衝向他附近的騎兵,那些受到撞擊的騎兵遠遠拋飛,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沒有人會相信這是由這個瘦弱的法師學徒造成的。他像一頭髮瘋的野牛四處衝撞,本來就不寬闊的路上不斷有騎兵被擠下去,很快躍上城牆。

城牆上仍然在混戰,上面人頭攢動,班賽額斯依靠兵力優勢佔據了一定優勢,到處都是黑色的海洋,剛才留在這裡的兩個騎士已經不見影蹤,淹沒在其中。

布魯克斯剛到城牆上,就遇到了那個可怕的騎士。騎士散發出的駭人氣勢並沒有讓他感到畏懼,反而有些興奮,劍尖興奮的顫動傳遞到他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彷彿在告訴他,只有強者的鮮血才能喚醒內心的渴望,眼前這個人的鮮血是更美味的食物,足以讓他滿足。

布魯克斯毫不猶豫的揮劍衝了上去,猩紅的劍尖像毒蛇的信子刺向那個騎士,騎士拔劍擋住了他的劍,劍尖刺在劍身上輕顫了一下,似乎在享受的呻吟,然後橫刺向胸口,被騎兵抬起右臂擋在一邊,他又順勢往上一挑,掃向騎士的頭部,騎士向後一縮,躲了過去。短短時間內兩人交手數次,馬匹繼續向前,兩人錯身而過。

走出幾步,布魯克斯調轉馬頭轉身,騎士也轉過身來,兩人再次相視而對。騎士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