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他步步逼近過來,君浣溪避無可避,背部已經抵到牆壁,囁嚅道:“楚略,你等下,先停下來,別這樣……”

掌中的玉牌已經握得溫暖,額上卻是冷汗直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於楚略的態度,實在是捉摸不透,芩兒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他對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楚略止了腳步,輕輕嘆氣:“浣溪,你在怕我麼?可是那晚我太暴躁魯莽,傷到了你?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不是,我都跟你說過了,是那個採藥的醜女,不是別人--”君浣溪一跺腳,轉身就要朝門口奔去,“楚略你頭腦不清楚,我不跟你說了!”

“浣溪--”一雙大手從背後扣住她的腰,男子堅硬的下巴磕在肩上,輕輕磨蹭:“我頭腦清楚得很,就算芩兒不說,這一路上,我可都想起來了。”

楚略感覺到少年渾身一震,笑了笑,又道:“那花瓦兒的異術,真是害人不淺,若不是她與你交好,我非找她算賬不可!”

“你……”

君浣溪心中駭極,掐指一算,眼兒媚消褪的時限,至少還有十天半月啊,難道是因為他的武功內力高於常人,硬生生將這時日提前了?

如果他將一切都想起來了,那麼自己所作所為,真是愚蠢到極點,可笑的要命!

“楚略,你冷靜下,聽我說,我可以解釋的,我不是……”吶吶說著,根本就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只得咬唇呆站,半晌無語。

楚略大手落在肩上,將她扳了回來,擁入懷中,輕笑隨之逸出:“還不承認,可是還在計較子嬰的事情?”

子嬰,宇文子嬰……

輕輕一句,落入耳中,卻是將心底的怨氣全都激盪出來。

“楚略,你放手!你有你心之所繫的女子,卻還回來招惹我做什麼?”

楚略微愕一下,失笑道:“不是早說過了嗎,我只當子嬰是妹妹……”

“妹妹?”君浣溪冷笑一聲,眼眶生熱,奮力掙扎著,誓要甩開那手臂腰間的束縛,“楚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浣溪,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要聽,你走,你給我出去!”

胸中一口氣憋得死緊,一心想要發洩,於是手腳並用,盡數朝他身上捶打蹬踢過去。

楚略並不躲閃,任她亂無章法,拳打腳踢,等她渾身力氣用盡,無力靠在那寬肩上喘息,這才大手伸出,撫上她的淚眼,柔聲道:“這下可是出了氣了?”

君浣溪吸了下鼻子,抓住他的胸襟蹭了幾下,哼道:“沒有。”

“那繼續再打?”

君浣溪扁嘴道:“我餓了,沒力氣了。”

“我等下就去做飯給你吃,不過現在,先讓我抱一下--”楚略重新擁緊了她,滿足輕嘆,“浣溪,你都不知道,當我從芩兒那裡得知,玉牌的主人是你,那一刻,我歡喜得幾乎昏死過去!”

君浣溪咬牙道:“但是你現在活得好好的!”

楚略哈哈一笑,低頭在她面頰輕吻一下,又道:“你難道沒感覺到,從宛都到豫北這一路上,我忍得多麼辛苦嗎?我想時時看著你,想抱你,想親你,又怕被你厭惡,不再理我,我每晚都想得睡不著,一直在納悶我竟會愛上同性……你可知,每天上山採藥,單獨相處,卻是我最盼望最期待的時刻!”

怪不得,那些日子,他問的最多的,卻是一句:今天上山不?

君浣溪張了張嘴,心中酸澀不已,只喃喃道:“當初瓦兒誤會我的本意,衝動將你們三人催眠,篡改了記憶,事情因我而起,事後也不知怎麼彌補,只能處處遮掩,小心行事,希望你們在恢復之後會予以諒解。”

“浣溪,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