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憤怒刑官再次戲弄了他,因為他要殺死的人是戶籍警,而不是羅斌。

他慢慢離開這個房間,回到原先呆過的那間房,倚牆坐在地板上,盯著電視機,期待裡面再出現畫面,或者耳邊再次響起刑官的聲音。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當然,這必定又是因為那奇異的香味。

現在,他被馬南抱住,但仍然心有不甘。同時,他暗暗奇怪,自己能徒手殺死那個強悍的怪人,為什麼打不過看起來有些女人氣的戶籍警。

臉生橫肉的男人目光在三個人身上逡巡一番後,沉聲道:“你們是誰,怎麼在這裡?”

馬南放開楊錚,剛想說什麼,忽然外面響起一聲尖叫。

這時,楊錚和戶籍警都神情一變,因為他們都已經聽出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而且,那女人是他們現在迫不及待想見到的。

——楊梅。

楊錚和戶籍警這時顧不上再爭鬥,兩人居然並肩向外跑去,只是奔跑中仍然怒目而視,像兩頭憤怒的獅子。馬南與那臉生橫肉的男人跟在後面。

沿著走廊往前過了兩道門,門都是開的,一晃而過時,可以見到裡面都沒有人。

第三道門邊,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女人正是發出尖叫的楊梅,她面色煞白,似乎受了什麼刺激,身子還在微微顫慄。在她的邊上,站著一個男人,30多歲年紀,穿西裝打領帶,看起來像個生意人。他呆呆地面朝著門裡,滿臉驚慌,好像屋裡有什麼讓他恐懼的東西。聽見腳步聲,兩人同時轉過頭來。

見到跑在前面的楊錚和戶籍警,楊梅先是驚呆了,接著掩面哭泣,轉身欲走,但被楊錚一把抓住。楊梅順勢靠在楊錚的肩上,“嗚嗚”地哭起來。楊錚憐惜地攬著她的肩膀,心痛極了。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楊梅根本不會被捲進來,也不會受到那麼深的傷害。他的目光這時落到了站在一邊的戶籍警身上,戶籍警此刻身子異常僵硬,呆呆地看著在楊錚懷中的楊梅,像一隻受了傷的野獸,目光中充滿怨恨。

馬南和臉生橫肉的男人奔到門邊,生意人往邊上讓一步,讓他倆可以同時見到屋裡的情景。這間屋子跟其他房間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它的中間位置有把椅子,椅子上坐著一個男人,耷拉著腦袋,四肢伸直了,胸前殷紅一片。

不用問,那男人必定已經是個死人。

馬南正想進屋檢視,臉生橫肉的男人卻搶先邁進屋去。兩人走到屍體邊,臉生橫肉的男人先試了試椅子上男人的鼻息,然後衝馬南搖頭,示意人已經死去。馬南上前解開綁住屍體的繩子,將他平放在地上,這時,兩人都看出了他的死因。

他的喉嚨上被割了一刀,這時還有血從裡面緩緩滲出。

死者是個中年人,顯然死前受到驚嚇,此刻五官都有些扭曲變形。馬南注意到他額頭有些異樣,便撥開他的頭髮,看到他右邊太陽穴稍下點位置,被人用藍墨水畫了一個圖案,赫然正是那火焰菊花圖。

馬南再仔細看,立刻意識到那圖案並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用針刺上去的。

“黥面!”馬南脫口而出。

黥面就是墨刑,周代五刑之一。具體做法就是在罪犯臉上刺字,然後塗上墨或別的顏料,讓它成為永久性的標記。同五刑中的其他四刑劓、宮、刖、殺相比,黥面顯然是最輕的,但它能對人的精神造成極大的傷害。

至此,馬南已經見到了巴族人利用四種古代刑罰殺人,分別是斬首、剖腹、絞縊和黥面。黥面不屬於死刑之列,但巴族人卻顯然並不在意,黥面後再殺,不知道是不是被殺之人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

這時候,外面的楊錚與戶籍警也都走進房間,楊梅躲在楊錚身後,根本不敢看地上的屍體。戶籍警雖然是警察,但好像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