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下著綿綿細雨,風吹得細樹枝搖曳作響。

簡舒禾攏緊外套,順著聲音回頭。

劉書鶴一身潮流絲絨黑衣褲,邊緣滾著白色鋸齒豎紋,猶如稱霸夜色的尊貴血族。

渣蘇臉五分慘白五分殷切。

兩人之間隔著兩米多。

簡舒禾沒回答,準備回劇組酒店,明天還要起早拍戲。

劉書鶴猶如拋棄般,可憐兮兮。

給他撐傘的方奕沒忍住出聲。

“簡小姐,您回我們老闆一句吧,這些日子他一直很擔心你,覺都睡不好。”

“你怎麼知道?你跟他睡過?”

方奕被噎住。

站前邊的劉書鶴倒是先急起來,上前幾步:“沒有,我跟他只是上下屬關係,舒舒你別誤會。”

簡舒禾同步後退著。

劉書鶴艱難吞嚥唾液:“舒舒,我、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嗎?”

不是每個問題都有答案,簡舒禾淡淡收回視線。

那場愛情遊戲裡,她猛然抽身,毫不拖泥帶水,劉書鶴宛若做了一場夢。

夢終究是要醒來。

可這個事實令他的落差很大。

簡舒禾正要上車,聽見池望喊自己,上車速度只增不減。

兩男人怔怔望著車子揚長而去。

劉書鶴睨了池望一眼:“看她現在多怕你。”

池望能受簡舒禾的氣,受不了別人的:“不見得她喜歡你。”

劉書鶴瞥見他手上的傷,壓低聲轉換話題:“你殺了簡茉。”

池望指著他鼻子警告:“空口無憑的事,你再敢造謠,我告你。”

簡舒禾不在,池望多跟劉書鶴待一秒都覺得晦氣,轉身離開。

簡茉死後不久,他隱隱察覺出一些端倪。

這綠茶是想借自己的手除掉簡茉。

如果自己衝動用事,露出一點馬腳,對方就少了個情敵。

劉書鶴吸了下鼻子,森冷掃了眼方奕:“誰讓你多嘴?”

方奕面露不服:“我只是替您覺得不值,您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卻這般絕情冷漠……”

“用不著你替我不值,”劉書鶴厲聲打斷,想到某人,眉眼瞬間柔和,嘶啞道,“她很好,我願意。”

“是。”

劉書鶴不想立刻回去,他漫無目的走在人行道里。

眼見雨越下越大,方奕撐著傘追上去:“老闆,小心感冒。”

“不用撐,你走吧。”

心裡的雨,傘是撐不住的。

他給自己結了繭,作繭自縛。

方奕坐在車裡,隔著十多米,遠遠地跟著。

窗外已是傾盆大雨,一剎那,他似乎懂了。

雨水混著眼淚,從劉書鶴臉上滑落。

同一時間,一輛豪車從旁邊駛過去。

池望失去感覺般,用力擦拭著手背的血跡,側頭望向窗外狼狽溼透的人。

在他身上,看見了另外一個自己。

*

雷姐是後來才發現簡舒禾額頭有些腫,提議要去醫院開點藥。

簡舒禾搖頭不願意去,執意要先回去。

雷姐拿她沒辦法,以為她還在置氣,只能各種講道理哄著。

“我們資源好不容易才好起來,先別去惹有後臺的朱杆興,等站穩腳後跟,再收拾也不遲,祖宗彆氣了。”

“我今晚過後會消氣的。”

雷姐見她不像撒謊,這才放心:“我還有個應酬,只能送你到酒店門口。”

“沒事。”

她下車前已經給霜序發了訊息。

等她回到九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