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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前後打滿了血紅的色彩,唇角一片狼藉,臉頰上沾滿了淚痕,配上慘白透明的面板,看起來狼狽又悽慘,卻看著扶宵輕輕笑了起來,抿著嘴翹起嘴角的樣子,甚至有些竊喜的味道,好像他突然在扶宵身上看到某件出醜的小秘密。
扶宵方才看見他時幾欲碎裂的肝腸禁不住顫了顫,失控的呼吸在這樣的笑容中得到了某種神奇的平息,因為盛怒而暴走的力量終於得以控制。
看似純潔卻具有強大毀滅力量的白光被收回扶宵的體內,扶宵無聲地走到影子身邊,他跪下身將影子好似隨時都會幻滅的身軀抱入懷中,影子的頭落在他的肩窩處,血紅的長衣映襯著他的臉似乎恢復了一絲活力。
影子還在笑,扶宵卻突然覺得心臟被什麼刺了一下,不同於剛才的心疼與暴怒,很細微的一下下,揪著疼,讓他又難受,又難以排解。
“笑什麼?”
扶宵的聲音比平時更輕,而且第一次,他對著影子說話時,卻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自信,即使他將淡然表現得很好,但是扶宵自己心中知道,有一些他也控制不了的東西在厚積薄發中終於到了不得不正視的時候。
影子將頭又往扶宵懷中埋了埋,毫無血色的唇輕啟,聲音很虛弱,語調卻帶著不可思議的朝氣,彷彿他不曾實體被毀、魂體受損,而是一個重獲新生的人,他闔著眼安詳地笑著說:“我知道,你是蕭福公子。”
是蕭福,不是王爺。
王爺的眼中只有江山社稷、天下抱負,而你的眼中會有我飄渺的身影。
而且現在我知道了,自己不再是可有可無的。
扶宵看著搖光水精之力從懷中之人身上散去,影子失去了他短暫的身體。
現在在凡人眼中,廢墟般荒涼的林間,那個跪坐著的風華絕代的男子,他輕柔地維持著一個古怪的姿勢,彷彿空無一物的懷中有著這世間最後的珍貴。
扶宵抱著影子站起身,剎那間揮抖開的衣襬像是潑灑的硃砂,將生命可以表達的最豔烈的色彩一併拋在身後的土地上。
他的唇角同樣笑意漸深,堅定一如他腳下絕不退卻的步伐。
不是蕭福,是扶宵。
不是凡塵普通無勢的修道書生,而是可以許你歲月與幸福、護你暢遊天下的男人。
*****
三日後,祁無息坐在一家酒肆內吃飯,突然瞥到門外一個熟悉的身影經過,驚訝地放下碗筷看向對方。
扶宵顯然也看見他了,放慢步伐思索了一瞬後,走了進來。
祁無息看著自顧坐到自己對面的男人,以及……跟著扶宵不請自坐的鬼魂。
“那晚目睹山主大人的滔天怒火,祁某還以為這位小兄弟已經魂飛魄散了呢,現在看來也無大礙嘛!真是可喜可賀。”祁無息假兮兮地諷刺著扶宵的小題大做,城外那大片樹林一夜間寸草不生太過聳人聽聞,現在城裡還在人心惶惶地議論此事。
扶宵隨性一笑,“承祁公子吉言,影子的傷勢基本穩定而來。本人向來不愛招惹是非,只是龍有逆鱗,該有的手段,我也一樣不會少。”
祁無息哼了一聲,接著吃他的飯。
影子看著祁無息腦門上那突兀的淤青,問道:“聽說祁公子也險些遇害,傷的不重吧?”
可是祁無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只低著頭吃飯。
扶宵看著影子呆呆不解的樣子,笑著解釋:“他看不見你,自然也聽不見你說話。”
“啊,我還以為……”影子訝然,自己現在是魂體,可他剛才見祁無息看向自己這個方向,話語間也似瞭解情況,還以為祁無息如扶宵一樣身懷異能,可以看見鬼。
祁無息突然聽到扶宵說了這麼句話,略一想就明白了,哼笑一聲望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