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嘯客這一掌已盡全力,不伹其餘四老認為譚妒非無法倖免,他自己也認為那狂傲少女難逃一掌之危。

那知正在暗喜的時候,餘樹奇一聲暴喝,一股狂飆向譚妒非頭頂上一卷,煙霞嘯客即覺掌勁被橫力一衝,整個散去,眼底一閃,那少女已無影無蹤,同時聽到山左樵夫一聲大喝。

原來譚妒非也恰在餘樹奇發掌的同時,一扭纖腰,電閃般到了山左樵夫身前,分心就是一劍。

山左樵夫與廝殺中的三人相距五丈開外,那會想到這姑娘會找到他頭上?猶幸全神注視譚妒非如何應付煙霞嘯客一招“寒月籠沙”,才瞥見一條纖影向他衝來。

起先還以為譚妒非為了閃避,才有此一閃,及至看到纖影一射而到,這才驚覺人家故意找他交手。因為發覺過遲,而且對方又以“羅帶”作為前導,封掌發招全已落了後著,只得一閃數尺。

由得雙方來去均疾如奔電,但山左樵夫到底遲了一著,被譚妒非“唰”地一劍過去,將他左邊衣袖劃破一道長有尺許的裂口。

譚妒非一招得勢,卻笑呼一聲:

“哥哥!你怎地還不打?”

南嶽五老各有一身藝業,在江湖上大有名聲,原無以多為勝的念頭,卻給譚妒非一陣亂攻,激得大發肝火。

煙霞嘯客性子最烈,高呼一聲:

“徐老大!對此狂妄的賤婢,還要講什麼道義?”錚一聲響,首先拔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鋸齒薄刃刀。

餘樹奇尚未答譚妒非的話,即見煙霞嘯客拔刀,看他那刀形奇特,刀光浮動,知是一件罕有之物,恐怕譚妒非的碧蘿劍會被鋸齒刀拉斷,急呼一聲:

“妹妹!這個讓我來對付!”也錚地一聲抽出自己的金精劍。

前時南嶽五老雖曾見餘樹奇用金精劍與蕭恭雨交手,但因相隔尚遠,看不清是什麼劍,這時再見一枝軟劍,徐概急喝一聲:

“老四且慢!”一閃身軀,搶過煙霞嘯客面前微微拱手道:

“請問小哥手上的是金精劍還是軟晶劍?”

餘樹奇聽他問得大有文章,怔了一怔,譚妒非已躍迴心上人身旁,蛾眉微揚,搶著道:

“老兒問這個作甚?”餘樹奇怕她又和對方鬧翻,忙道:

“我的是金精劍!”

湘水漁人微微一笑道:

“金精劍是獨孤子的隨身寶劍,怎會落在你手?休得在這裡騙人!”

餘樹奇心裡不悅,大聲道:

“金精劍何以在我手中,你可管不著,軟晶劍在方士哲手上,你們可自己看去!”

譚妒非接著“哼”一聲道:

“他們一丘之貉,教他看甚麼?往閻王殿再看罷!”

湘水漁人臉色微變,敢情他日常釣魚之故,仍然能忍耐得下來,獨行客徐概想是與金精劍有點淵源,微微作色道:

“是金精劍就好辦了,老夫還要問一句,你是獨孤子甚麼人?”

他這一問,可教餘樹奇十分難答。——要說是獨孤老人的門下,則獨孤老人未教過他一招半式,要說與獨孤老人並無淵源,則須將得劍經過從頭講起。

往事從頭說也並不費多少力氣,只怕被夾七纏八鬧個不清,莊前廝殺的聲音隱隱傳來,可知格鬥正烈。進攻碧芙山莊的是什麼人,餘樹奇無從知道,伹他卻替他們擔憂。因此,略一沉吟,毅然道:“獨孤老人是我再傳師父,你問這個怎的?”

萬里飄風獨行客仰天大笑道:“端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好小子!你認命了罷,老夫可要你頭血濺地了!”話聲一落,雙目兇光射出,一步步向餘樹奇捱近。

譚妒非嬌叱一聲,即待上前。餘樹奇急一拖她手腕,輕說一聲: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