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媽媽繼續幫三姨娘擦拭身子,自己則出了屋,這會子太醫應該還沒走。

宛清到了竹苑正廳,裡面歡聲笑語不斷,宛清進去後請了安,然後將參片遞到老太醫手裡,道,“這是在三姨娘枕頭邊發現的,參片味道似乎有些不對,太醫看看可有問題。”

老太醫聽宛清這麼說,而且似乎認定參片有問題,便聞了聞,臉色頓時黑了下來,那邊老太太忙問道,“太醫,可有什麼問題?”

老太醫當即拱手道,“這參片上含有紅花和三七的味道,應該是和兩位藥放在一起煮過。”

老太太聽了當即臉一沉,這紅花和三七是燥藥,具有催生的作用,女子難產時服用,有引發血崩的危險,好歹毒的心思,這是要害的三姨娘一屍三命啊,要不是三姨娘生的快,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宛清原以為三姨娘的血崩只是個意外,畢竟就算是現代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何況三姨娘難產在前,如今看了參片,宛清知道這是有預謀的,是有人成心不讓三姨娘好過。

老太太拍著桌子,呵斥道,“去將今兒伺候三姨娘生產的人都叫過來。”

老太太一發話,那邊就有人去把人喊了來,兩個穩婆,趙媽媽,還有三姨娘屋裡的兩個丫鬟,齊齊的跪在大廳中央。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眼睛凌厲地朝那五個掃了一遍,老爺也坐在了老太太的下首,神色冷肅,老太爺抱著孫兒,眼睛隱有凌厲之色,整個堂子裡顯得氣壓沉重起來。

宛清手裡拿著參片,在那群人跟前來回的走著,她們幾個被喊進來,原本就一頭霧水,老太太將她們喊了來卻是半句話不說,三姑娘句更奇怪了,手裡拿著個小參片左右來回的晃著。

宛清眼睛注視著,一個身著翠色的丫鬟,好似叫梅兒的,跪在一個身材稍胖的穩婆身後,一雙大眼滴溜溜地轉著,看著宛清手裡的參片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忙低下了頭,一副很不安心的樣子,白晰的額頭上也沁出密密的毛毛汗,宛清心中一凜,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來,她都還沒說話呢,這麼快就招了。

三姨娘的一切吃食,從頭到尾都沒敢馬虎對待過,旁人要想插手根本是不可能的,唯獨生產的時候,有些缺漏,不可能趙媽媽和兩個穩婆守在裡面就可以了,她原本瞧這兩個丫鬟平日也還忠心,又勤快,便讓她們進去伺候著,哪料到還是出了紕漏。

參盒她檢視過了,是沒有問題的,那宛清手裡這塊參片應該就是被人帶進來的,知道參片有問題的只會是那個下手的人。

宛清走過來,那穩婆忙讓了肥嘟嘟的身子,那梅兒慌亂的跟在她身後往旁邊移,宛清蹲下下,拿起帕子輕輕的給她擦起了汗,笑道,“天氣不熱啊,看你出了滿頭的大汗,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你跟三姨娘無冤無仇不會亂害人,告訴我是誰指使你下的手,你實話實說,我留你一條命。”

宛清說話的語氣就跟‘你把秘密告訴我,我請你吃糖葫蘆哦’一般隨意,可那是在老實交代的前提下,她們莫名的就聽出‘你要是不老實交代,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感覺來。

屋裡一時靜靜的,跪在地上的奴婢們連大氣也不敢出,老太太老太爺等人就在那兒看著,臉色就沒緩過來,看向梅兒的神色就跟冰刀似的,她害的是顧府的長孫和最小的孫女兒啊!

梅兒正緊張得要死,宛清蹲下的時候她就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了,聽宛清雲淡風輕的詐嚇,她渾身一激凌,納頭便拜,“老太爺饒命,老太太饒命,奴婢……奴婢只是給三姨娘含了塊參片,不是要害她啊。”

宛清還真沒想到梅兒這丫頭這麼不經嚇,一詐就說了實話。

老太太也聽得一怔,臉卻沉了下來,喝道:“狗奴才,快說,是誰讓你下的毒!”

梅兒此時早已嚇得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