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栽贓入獄,可他當初被塞進警車押送去關押的地方,叫做潘陽看守所,絕對不是眼前這個骯髒牢房!

在他的記憶中,潘陽看守所儘管設施簡陋,但混泥土做成的監舍牆壁鑲嵌的是瓷磚,冰冷的鐵柵欄質量很好,牆上裝有監視攝像頭,天花板上有盞防爆燈,牆角處有粗糙的馬桶和水龍頭……對了!還有那幾個天天毆打自己的獄霸,以及不時現身鐵窗之外對自己冷眼漠視的警界敗類,但絕不是眼前這個如豬圈的骯髒牢房,更沒有這一大群衣著襤褸的各色人犯。

眼前的一切讓清醒過來的吳銘驚駭莫名,想破腦袋都不知如何面對,最後唯有痛苦地閉上眼,躺在稻草上無助地呻吟。

“唉!傷得不輕啊。”

張先生嘆息一聲只能作罷,與青松一起用破布團,小心地為“暈迷過去”的吳銘擦拭溢位血水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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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牢房裡的人犯仍在沉睡,早已甦醒的吳銘呆呆望著黝黑的頭頂痛苦思索,根本沒發現躺在身邊的張先生和青松一夜沒睡,正在心懷忐忑地等候劇變。

第一聲雄雞的鳴唱剛停,遠方傳來密集槍聲,僅半碗茶功夫,炒豆般的槍聲突然在牢房外響起,五名驚恐萬狀的獄卒提著馬燈急退進來,在人犯們陣陣驚恐的叫喊聲中拉動槍栓,嚇得牢裡的人犯們陣陣驚叫亂成一團。

“轟——”

手榴彈轟然炸響,劇烈閃光過後的牢房過道硝煙騰起,近半人犯被震耳欲聾的爆炸嚇得應聲倒地慘然叫喊,“噼噼啪啪”的槍聲中飛來幾支火把,轉眼間過道中負隅頑抗的獄卒被擊倒大半,但衝進來的兩個進攻漢子也被獄卒還擊的亂槍打倒,射失的子彈在牢房石牆上噼啪亂撞,激起串串火星。

混亂中,第一間牢房中的成片稻草被點燃,整個空間頓時被照得通亮,一名殘存的獄卒突然退到了第二間牢房的鐵欄柵前,倉惶中拉開槍栓飛快裝填子彈。

原本一直蹲在吳銘身邊的青松突然暴起,撲向牢房鐵欄外就要端槍發射的獄卒,兩隻黑乎乎的大手穿過鐵欄空隙,一把鎖住頑抗獄卒的脖子,怒吼一聲猛然發力,硬生生將獄卒的腦袋撕下來。

兩股血箭從那血肉模糊的脖腔中“噗呲呲”激射而出,好死不死將驚恐萬狀的吳銘澆了個滿頭滿臉……

第179章 時間,才是毒藥

槍聲停止,牢房裡驚慌的喊聲響成一片,煙霧滾滾無法散去,刺鼻的硝煙夾雜著濃重的血腥令人窒息。緊鎖人犯的手銬腳鐐被匆促開啟,近百名絕處逢生的人犯在張先生和赤衛隊員的指揮下匆匆逃生。

吳銘在兩名同牢人犯的攙扶下最後離開,踏著灘灘血跡艱難走出地獄般的牢房,刺眼的陽光射得人睜不開眼睛。

院子的紅土地面上散佈著死狀怪異的屍體,有腦袋被槍子打爆的,有胸腹被大刀捅穿內臟橫流的,還有個被大刀砍下的猙獰頭顱面目朝天的,驚魂未定的吳銘沒能多喘幾口氣,城中又傳來聲聲哭喊和滾滾濃煙。

隨著幾名握刀漢子的快速到來,小院內隨即一片混亂,叫喊聲中,迷迷糊糊的吳銘被人潮裹挾著一路向西狂奔,亂哄哄逃出西門後繼續沿水塘狂奔,直衝到王家山下的祠堂前面才停下喘息。

吳銘喘息稍定,艱難地從癱倒一地的雜亂人群中站起來,這才發現固定斷臂的布巾不知何時被扯落,腦袋上傷口已經裂開,痛得他呲牙咧嘴差點背過氣,想叫都叫不出聲音。

城裡的槍聲密集響起,躺在地上喘息的眾人亂哄哄地爬起來驚恐眺望,只見一名手提陳舊步槍的年輕人從西門外飛奔而至,跑到焦慮的張先生和另外一箇中年人面前匆匆通報。

邊上的吳銘聽了很久才知道,被方誌敏率領的弋陽縣赤衛大隊打出上饒的敵軍開始反撲了,損兵折將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