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七先生的聲音出現之後,整個天啟城,甚至是整片天空都沉默了。

下方的人神色各異,有人眉頭緊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唐的境遇而擔憂;也有人嘴角含笑,慶幸自己沒有和李唐走得太近。

總歸,當七先生當著天下修士的面吼出這句“放肆”之後,足以證明了一件事兒。

李唐和青山是聯合做局對付他們的謠言不攻自破,就如今李唐和七先生這架勢,若是說做戲,那李唐也太也拉得下面子了。

李雲逸明顯了怕了,當日七先生的一劍猶在眼前,雖然他已經成就了渡劫期,但七先生的那一劍仍舊讓他有種不可阻擋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像是凡人遇到了驚濤駭浪朝自己撲來卻無力抵擋一般,除了被這股力量給碾碎,碾成泥渣,好像就沒有什麼辦法了。

不過,作為李唐的國主,作為李唐的中興之主,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不可能什麼都不做。

忘憂樓裡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所有人都期待著李雲逸的反應。

李雲逸成為渡劫期在高層修行者中算不得什麼秘密,畢竟那獨屬於渡劫期的雷劫他們這些修行者只要眼睛不瞎,自然都看得到。

“七先生,此事您青山不佔理。”

李雲逸思來想去,覺得怎麼說都不恰當,想了半天只能這樣說道。

原本眾人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明顯是李唐服軟了,希望青山給他一個臺階下。

但凡是一般人,都會順著這個臺階而下,此事就此揭過。

可七先生,不是一般人。

“哦?”

七先生這一聲“哦”讓眾人愣住了,誰能想到青山會這麼強硬,絲毫不管李唐放出來的示好訊號。

“這理,在哪?”

七先生的聲音明明很舒緩,可卻給人一種無法抗衡的壓迫感。

“理,在拳頭。”

七先生如同給學生出了一道極難之題的私塾先生,直接給出了答案。

“諸位若是不服,可以找我論論理。”七先生的聲音繼續響起,就像是刮過了爐火的春風一般,語調舒緩,卻又蘊含著凌厲。

囂張!

這是如今在天啟城中所有人的想法,除了囂張之外,再沒有詞能夠形容此時的七先生。

但即便這樣,也沒有人敢吱聲,甚至是聲名遠揚的逍遙子也不敢吭聲。

更何況,他早已叫回了參加宴會的弟子沈君堯,很顯然更偏向於青山一方。

“既然沒有,李唐是不是該道歉?”

七先生終究沒有步步緊逼,聲音語調依舊,可卻給了李唐無盡的恥辱。

站在了皇乾殿前的李雲逸閉上了眼,月兒灑下的光芒讓他的臉生疼,這皇乾殿似乎也在嘲笑著他的無能。

“此事,是我李唐懈怠了,考慮不當,沒有招呼好青山前來的貴客!”

堂堂唐皇,堂堂渡劫期的大修士,此時彷彿渾身的力氣被人抽走了一般,低下了頭,整個人軟得如同一副被骨頭撐著的皮囊。

就連站在忘憂樓中的李承乾都一臉地不可置信,隨後低下了頭,緊緊地咬著牙,握著拳頭。

“那就行了,青山弟子離開吧!”七先生風輕雲淡地聲音從遠處傳來,吳三站在了忘憂樓的屋頂上,俯視著下方的諸多天才弟子,朝著大黑狗打了一個響指,大黑狗又跳到另外一張桌子上叼起了一隻雞腿,隨後朝著吳三而去。

須臾之間,吳三和大黑狗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就只留下了一些被狗舔過的盤子和整樓的寂靜。

沁棠公主最先反應了過來,率先起身,朝著李承乾抱拳道:“李兄,在下還有一些事兒,請見諒,來日必定以酒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