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啊,為了應付差事,六盟這一次包括鎮西城在內,可是損失了數百萬兩銀子了,不然,如何保住像是宋大人這樣的官,這個,宋大人可得領情啊。」說話的是德瑞祥商會會長吳承祥。

宋光明用筷子夾著一塊嫩羊肉在銅鍋裡這麼一涮,然後蘸醬吞吃,隨後道:「吳會長說的是啊,不過,若沒有像我一樣的官員,六盟這些年又如何能撈取大量的銀子,咱們是朋友,互贏互利,朋友有難的時候,當然是應該幫襯一般,這不光是為了朋友,也是為了自己以後的生意啊。」

「哈哈,和宋大人說話,就是這麼爽快。」吳承祥點頭:「可這種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六盟不能這麼一直讓利啊,宋大人,你是知道的,我德瑞祥在六盟當中只能算是墊底,其他幾位,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我是怕他們衝動啊。」

聽到這話,宋光明不可察覺的跳了跳眼皮。

六盟裡這些商人,那一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貪婪,又膽大妄為,宋光明雖然陰險,但有的時候也的確是不然招惹這些人,現在吳承祥這番話,是在逼著他想辦法。

不過既然已經上了船,就沒法子再下去,所以一榮俱榮一毀俱毀,哪怕是為了自己,也得想辦法。

宋光明這時候道:「不知道六盟有什麼想法和打算,說來聽聽,若是能幫得上忙,宋某那肯定是會全力相助。」

「不是能不能幫得上,是一定要幫得上。」吳承祥笑笑,然後才衝著一旁的文士道:「許先生,你是六盟頭號謀士,你說吧。」

那姓許的文士此刻道:「諸位,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所以有些話咱們就直說了,涼州地界,六盟經營多年,所作的事情也很多,這裡面,夠得上殺頭的,便超過一半,就說鎮西城,之前對宋大人有威脅的那個御史,就是咱們六盟做掉的,那活兒做的是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和線索,所以,為了自保,有些事情絕對不能暴露。可現在,涼州來了一個姓楚的做刺史,咱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他動了咱們的利益,便是咱們六盟的大敵,他要戰,咱們又豈有退縮之理?區區一個刺史,真當他自己是個人物了?所以,為了咱們的利益,必須得將這楚弦弄走,或者……」

許文士最後沒說,卻是做了一個手起刀落的手勢。

那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

宋光明聽的是心驚肉跳,開口道:「楚弦貴為一州刺史,不說能不能殺他,真殺了他,怕是會惹來更大的麻煩,要知道,他背後是中書大人。」

「宋大人你理解錯了,殺人,未必只有一種法子,尤其是對付高官,要懂得借刀殺人之法,這借刀也是講究的,可以借官家之刀,也可以借妖邪之刀,總之,不管是什麼刀,能幫咱們剷除強敵的,就是好刀。」許文士笑道。

宋光明又夾了一塊肉吃下,喝了口酒,道:「若是讓一些利,先不去招惹這楚弦,或許會更穩妥一些。」

「哈哈。」許文士笑了笑:「宋大人啊,這世上又哪裡有那麼穩妥的事情,先不說六盟這邊不會放過楚弦這個敢觸動六盟利益的人,就算是六盟這邊願意息事寧人,那楚弦會放過六盟嗎?楚弦這個人,我許陽青是仔細研究過的,縱觀過往,他為官的履歷,便知道楚弦這個人絕對稱得上是心狠手辣,被他盯上的,沒有一個有好結果,我料定,楚弦已經開始暗中查探咱們,包括你宋大人,也是他必須要拿下的,試問,這種情況下,又如何穩妥?你不殺他,他就要弄死你,這可是你死我活的戰爭,不能逃避啊。」

許文士此刻一臉的殺氣。

宋光明深吸口氣,神色不變,眼中帶著一種深邃,隨後道:「我懂了,那宋某該如何做呢?」

「簡單!」許文士微微一笑:「辭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