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很歹毒,依舊是看似在說事情,看似是公正的談論,實際上,根本就是在挑唆,是在火上澆油。

當下,不少百姓都開口說話,還有死者家屬,甚至是已經死去人的鬼魂,此刻也在開口。

「生病之後,就去瞧過大夫,確診是春瘟之疾啊,怎麼會不是?」

「是啊,我們這邊也是,而且如果說一個大夫瞧錯了,那情有可原,我們看的都是不同的大夫,總不能,所有大夫都弄錯了吧。」

「刺史大人,你可不能指鹿為馬啊。」

此刻,群情激奮。

還有一些直接指責謾罵的,也是不在少數。

「不信?」楚弦倒也不急,他什麼場面沒見過?許陽青這種挑唆,看似高明,但楚弦還真不怕這種小人。

小人用計,小聰明而已,可歷來,小聰明什麼時候成過大事?

這時候,楚弦直接衝著那邊許陽青道:「你也別一口一個草民,本官知道你是誰,你是六盟所用謀士,許陽青,早年考上榜生,卻是在仕途上栽了跟頭,如此你痛恨官場,更恨所有當官的,因為你自命不凡,覺得比所有人都強,但可惜,你無才無德,助紂為虐,今日你不來,我還想著要去找你,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一句話,讓許陽青心頭一跳,暗道這楚弦怎麼知道自己底細的?

而且不光是知道,還知道的如此透徹。

不過許陽青深知,與人鬥智,最忌諱的就是失了方寸,更不能露怯,當下,他是哈哈大笑:「刺史大人,草民的確是許陽青,也曾經做過官,但並非是自命不凡,也不痛恨官員,而且刺史大人,草民膽子小,你別嚇唬我,草民沒有觸犯聖朝律法,就算是刺史大人你,也無許可權制草民的自由。」

實際上,許陽青此刻是有些心虛的,但他更願意相信,楚弦說這話,是在詐唬他。

既然是詐唬,那就更不能露怯。

要淡定,要沉著,要冷靜。

楚弦也是笑:「能不能走,是不是詐唬,你一會兒便知。」

隨後,楚弦衝著眾多百姓道:「諸位鄉親,我楚弦在京州時,曾跟隨聖朝醫仙李附子大人研習醫術,雖說不及醫仙大人,但自問也要遠超一般醫館大夫,在場當中,可有醫館的大夫,都出來,咱們可以檢驗一二。」

沒人出來,倒不是說這裡沒有大夫,有,而且不少,但沒人敢出去,畢竟前面的是刺史大人。

誰不怕?

不過很多百姓是認準了今天要將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他們認得誰是大夫,所以大家一起說話,那些大夫不上也不行。

所以,沒過一會兒,還真的走出來十幾個大夫。

「諸位,咱們廢話不多說,今日就以這些死者死因來一場論證,看看誰說的對,誰說的錯。」楚弦面對十幾個大夫,那是毫無懼色。

他知道,這些大夫裡,肯定有藥王觀的人,但無所謂,楚弦自問他的醫術,絕對可以壓過這些人。

接下來,便是論證。

所謂論證,是醫道的術語,便是以醫道來解釋病症,從各種方面檢視,望聞問切,診斷病因,判斷死因,這些都是可以論證的。

一開始,這十幾個大夫雖然心中有些怕,但在術業上,卻都是一個個都自命不凡,覺得刺史大人怎麼可能懂得醫術,就算懂得,又怎麼可能比得上鑽研十幾年,甚至數十年的自己?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很快,三言兩語,幾番論證下來,這十幾個大夫已經是被楚弦給說懵了。

楚弦沒有用官勢,而是用正兒八經的醫學來講解。

一開始有人還不服,還開始反駁,但最後,無一不是被楚弦說的是心悅誠服,同時又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