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府令要說官位也不算低,也是從五品,光是官級已經和其他州地的長史相提並論,甚至在權勢上還要更高一些。

但長史放到京州,那就不算什麼了。

在京州,五品只是剛剛能參加朝會的標準,連參與上層博弈的資格都沒有,說不定上面一句話,他這府令的官位就沒了。

現在這麼多百姓跑來告狀,頗有一種牆倒眾人的感覺,敏銳的府令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他覺得,這肯定是上層博弈的結果。

如今條條件件都指向楊家,這實在是太明顯了。現在的問題是,自己該如何做?

京州府令因為官位特殊,所以反倒是不是蕭系和楊系的人,畢竟這裡是京州重地,上面是不會允許的,如果真的投靠一方,他這府令怕是也做不長了。

所以他才為難。

一開始他還能拖著,壓著,拖延時間,可來的人多了,他也是壓不住了。

不光是府令,城府之內的官員這幾日都是如履寒冰,平日裡連說話走路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書房之內,京州府令一臉愁容,旁邊是文書官。

「府令大人,這件事拖怕不是一個辦法,光是今天,有有十幾個百姓前來告狀,加上之前的,已經有上百人了,現在整個京州都是風言風語,再拖下去,怕是要出大事的。」文書官一臉擔憂。

若是城府這邊出了事,他也落不到好處。

「你以為本官想拖嗎?」府令滿臉無奈:「告訴你,這些事情若是處置不當,我這官就算是做到頭了,哎,上面博弈,爭權奪利,何苦為難我們這些下面的人。」

文書官想了想,然後開口道:「大人,下官有一言,不知該說不該說。」

府令道:「但說無妨。」

文書官道:「我看這件事雖然複雜,但也並非是特別麻煩,大人你想,既然知道是上層博弈,那咱們總不能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做,那才叫麻煩,既然事情找來了,我看也不需要怕,咱們身為聖朝官員,只要依法辦事就好,無愧於心,這才是最重要的,到時候誰又能說咱們的不是?」

文書官這話是一言點醒夢中人,府令仔細一琢磨,也是連連點頭。

「對,對,你說的對,這件事的確是涉及上層博弈和爭鬥,可那又如何,我身為京州府令,只要秉公辦事就好,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反倒會落人口實,甚至會惹來麻煩。走,咱們升堂,處置案情。」

這邊京州府令想通了,麻煩既然來了,躲不了,那就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嚴格按照聖朝律法辦事,便是楊家又能如何,他們再大,能大得過聖朝律法嗎?

於是這位府令日夜處置,居然是短短時間內就將諸多按鍵審理清楚,一一寫入卷宗,對於犯案之人,該抓的抓,該判的判,當然這些他都將卷宗及時上報,那就是在說,我是在處置公務,其他的糾葛他不參與,也沒資格參與。

做這些事情,京州府令心裡也是捏著一把汗,他怕楊家的人干涉,甚至是對對他,不過他擔心的事情沒發生。

後來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現在的楊家哪裡還敢再亂來,如果真的以勢壓人,那事情就更大了。

……

京州府令都懂的道理,聖朝的上層豈能不懂,楊真卿又豈能不知?

實際上在事情鬧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得到訊息了,楊真卿知道之後,便知道壞了,如果說之前楊克的事情是一個引子,自己還能想法子壓下去的話,那麼現在激起民憤,針對楊家的狀子就有上百之數,這事情就有些大條了。

的確,京州權貴,誰家沒有做過以勢壓人的事情,得罪的人都有,用權勢斂財,很多人都做過,只要不是太過分,大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