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責聲中,黑楚文只是腳步略遲了遲,最後還是進了浴室,把男人丟在了外面不管不顧。趁著這個機會,祁宏穿過浴室的牆壁,終於找到了單獨相處的機會。

然而,浴室裡他看到的人正緊靠著門滑坐在地上,雙手抱著頭自言自語地說:“是他在刺激我。”

心愛的人就在眼前痛苦不堪,祁宏忘了自己是個魂魄,忘了他暫時還察覺不到自己,緩緩伸出手摸著他的頭髮。

地上的男人許久都沒有起身,似乎打算坐到天荒地老。也許是酒喝得多了,他陷入了半夢半醒之間。這時候,祁宏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千言萬語化作深情的呼喚“楚文。”

猛地抬起頭來,警覺地看著浴室,他並不認為剛才的聲音是自己幻聽的產物。重瞳中的暗光閃過,已經恢復的陰陽眼之眼開啟,赫然看到了面前透明的魂魄。

“你,誰教得你魂魄離體?”

祁宏略帶苦澀地搖搖頭:“我不是魂魄離體,你再仔細看看。”

聞言,黑楚文頓時呆住了,壓抑的浴室中悄無聲息。幾番打量之後,黑楚文似難以接受這個事實,大步上前:“你怎麼死的?誰幹的?為什麼,你,前幾個小時還來過,為什麼會這樣?”這些話與其說是他問祁宏的,莫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的,語無倫次地說了好多語不成句的話,也只有祁宏一個人聽得明白。

“是誰殺了你?”最後,黑楚文終於可以表達自己的疑問。

“沒有人,是我自己。”

“自殺?”

“對。楚文,現在,對我的恨能少了一些嗎?”

一語落地,黑楚文咬牙瞪眼:“不管你死不死,我都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但是我仍然自殺了,我用一個肉身還晨松的昏迷,用這個魂魄還楚恆的死。楚文,現在,你可以讓我魂飛魄散,為了你的兄弟。”

“你以為我不會?”說著,黑楚文的手已經按在了祁宏的臉上!

浴室外,傳來男人急切地叫喊聲,他聽見黑楚文自言自語的憤怒,敲打著房門讓他出來。浴室裡,黑楚文的手在發抖,只有他稍微用力,掌下的魂魄就會永遠消失。

祁宏似乎等著被他打散,安安靜靜地站在他前面。門外是急不可待的喊聲,門裡是痛苦不堪的兩難,熬不住這撕心的苦,黑楚文大吼一聲:“閉嘴!”

“你幹什麼?我在擔心你。”

“滾,馬上滾!”怒吼聲讓整個房子震顫著,祭靈師的憤怒無法抑制,恨不得毀了所有的一切。當死一般的安靜持續了幾秒鐘後,門外傳來了那男人離去時急促的腳步聲和一聲高過一聲的痛罵。不理會門外,轉回頭來,黑楚文咬著牙卻似乎忘了怎麼將一個魂魄打散的辦法。

輕不可聞的嘆息在浴室裡迴盪,祁宏落寞的聲音說道:“你啊,即便恨我也還是無法下手。”

“祁宏,難道讓我活下來就必須犧牲我的兄弟?我活下來又要怎麼面對他們的死?回答我!”

口袋裡的金符入了手,祁宏成了實體站在黑楚文的面前,這不由得讓對方吃驚:“凌歌的金符!”

“對,是他給我的。別急著找他算賬,至少該聽聽我為什麼會自殺的理由。”

“滾,我不想見你,馬上滾回凌歌家去!”

聽了他威脅的話,祁宏反而笑了出來:“你對我還是放不下。讓我回去是想凌歌還能有辦法救我一命吧。”

“白日做夢!”

“楚文,我知道你很想問問凌歌為什麼會幫我,不過彆著急,還有讓你吃驚的事。來,看看我的錦囊。”

還沒來得及思考,眼睛就去看了那小小的錦囊。黑楚文似乎難以相信所看到的光亮,疑惑和憤怒讓他逼問:“為什麼血契還能有效?你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