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手!〃

隨著骨頭碎裂、筋肉切斷與肌肉被壓潰的聲音,血肉四處飛散。

〃呀嗚……〃

厚重的斧刃從涼子的左肩、經過鎖骨與肩胛骨,砍斷數條肋骨再把肺部搗至碎爛,直達半個胸部。受到衝擊的

涼子依然張開眼睛,血如間歇泉般從斷口湧出。這種傷勢當然是會當場死亡,但涼子憑意志力,在這生命最後數秒摘取勝利。

被血沾溼的嘴唇浮現起笑容,舉起散彈槍。並非指向正面,而是橫向著。槍口指正仍在微弱抖動的沙耶。它一半體表覆蓋著壽衣般的絕對溫度七十七度的白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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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鬱紀的叫聲與槍聲重合。

耕司的手槍槍聲無法比擬的巨響與閃光,振動著廢墟的空氣。

徹底被破壞。沙耶軀體沾到冷凍藥品的部份被散彈槍轟至煙消雲散。碎成微塵冰屑的身體細胞,彷如白雪飛散

至房間一面。如斯重創,即使沙耶怎樣厲害也應無法回覆。從剝離的半邊身體,裡面——無法想像是生物組成成份、劇毒色般的體液、黏液及脂肪,猛烈的噴射出來。

〃……呀……呀……呀呀呀……〃

發出微小而悲哀的衰弱呻吟,怪物身體抖震著。

〃沙耶——〃

鬱紀仍是維持著斧劈涼子的姿勢,感情被抽離了般,以呆然的目光凝望那怪物。

再次手握鐵棒,正打算從後給他一擊的耕司,對那個邪惡的殺人魔露出的透明表情,一時產生同情而佇立著。

從屍體把斧頭拔出的鬱紀,茫然地,以無焦點的散亂眼神望向遠處。

看到那虛幻的神情,耕司明白了——在鬱紀的心中,名為殺意的東西,已經消失殆盡。

鬱紀握著接近斧刃的斧柄部份,舉高過自己頭部。斧刃朝向他自己。

〃……〃

是否應該阻止,耕司無法判斷。即使應該阻止,但又能夠說什麼來阻止他呢?

緩慢卻又堅決,鬱紀的頭向後仰……下一個瞬間,完全像上了發條的玩具般的機械姿勢,以斧刃叩向頭部。

喀……發出低沉溼潤的響聲,額頭被破開。飛沫濺到耕司臉上。雖然看來很嚴重,但這一擊仍未足以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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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血紅的鬱紀,再次,比剛才更緩慢的把頭向後仰,然後,燃盡生命最後一點火花,叩向染血的斧刃。聲音比第一次更溼潤。之後,如斷線人偶般,鬱紀往前倒下。

耕司好一陣子,對於自己為何握著鐵棒站在這裡感到茫然,在迷失感中,一直望著兩具悽慘的屍體。廢墟中充滿惡臭,地板如下雪地斑斑駁駁佈滿血汙,即使這時是如此光景,但仍彷佛畫樣靜謐。

突然,溼潤而微弱的聲音打破靜寂。耕司猛然想起般,尋望受了致命傷的怪物。那明顯與屍體差不多,但仍然活著。構不成任何威脅地,向變為血海的地板——鬱紀那邊蠕動。突如其來,一時遺忘了的狂怒,在耕司內心甦醒

過來。

〃……死吧。〃

喃喃細語,他以鐵棒的尖端搗刺怪物。它痛苦地抖震,卻依然頑強前進。耕司更憤怒了。

〃死吧!給我死吧!別再接近鬱紀!〃

他瘋狂毆打毫無抵抗能力的肉塊。現在沒能阻止它的話,這次將會是自己的完敗……不知為何、毫無脈絡的,耕司充滿著這念頭。在男子的痛毆中,怪物毫不屈服,終於來到鬱紀的屍體前。

〃別碰他!別碰鬱紀!你這混蛋——不知是什麼的混蛋!嗚呀!〃

在半泣中被憤怒支配的耕司不停揮動鐵棒。他沾滿血沫的臉,再被怪物汙穢的體液濺到。

它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