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著痕跡的看著沙漏,快到子時了!離約定時間只有一刻來鍾,溶月只感到心都快被提到嗓子眼!成敗就在此一舉,若是有絲毫的紕漏,她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為今之計,只有冒險將面前這位酒鬼放倒了!不管了,拼了!

捏緊了手中的飛針,盯著對面吃酒的東方烈,溶月氣聚凝神,暗暗咬緊下唇。可正在飛針剛欲脫手之時,對面醉眼朦朧的東方烈閃電般的欺身而上,於下一刻溶月被撲倒在地,雙手被他鉗住,飛針也悄然落地。

“你、你……你想幹什麼!”慌亂的推拒著壓在她身上紋絲不動的東方烈,溶月心下駭然。怎麼會那般巧?巧得未免有些詭異!他究竟是真醉還是……壓根就是裝醉?!

灼灼的望向溶月黑如墨蓮的瞳眸,他輕柔的將溶月的散發別到耳後,聲音低沉溫柔如情人釀造的醇酒:“能不能告訴朕,你到底喜歡那個傻子什麼?朕又有哪點不如那個傻子?”

東方烈的問話令溶月渾身泛起了冷意。傻子?這絕不是視弟如命的他應有的稱呼……

對溶月的眼底的慌亂渾然未察,眸色繾綣,他低下頭在溶月的唇邊輕輕一吻:“知道嗎?朕好後悔!月,你本該就是朕的皇后,朕的女人!若是當初,朕沒有做出那令朕悔不當初的糊塗決定,月,如今的我們或許會過得很幸福,也就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月,你當初不是非朕不嫁的嗎?朕記得你當日為了表明你的心跡,還尋死來著!呵呵,朕常常以此來自欺,告訴自己你還是在乎朕的,愛朕的,你的心裡還有朕的一席之地……可如今朕已經醒悟了,你的心裡只有遙弟,別的男人壓根是進不得你那牢不可摧的心房半分!月,為什麼你會變心,為什麼呢?傻里傻氣的,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人,又拿什麼來保護你?女人,無不都是喜歡被男人保護著,呵護著的,寵在手心裡的,可為什麼到你這,就行不通呢?你這女人怪異,這一點朕是知道的,可朕竟沒有想到你會如此的與眾不同!會喜歡一個傻子……呵呵……”

桃花目中徒然浮現了詭異的光芒:“假如……遙弟不是傻子呢……”

杏眸霍得抬起,她明白他的‘假如’二字絕不是隨意假設那麼簡單!!

胸脯劇烈的起伏,雙肩顫抖,溶月的聲音哆嗦的不能自己:“說……說清楚!”

低沉悅耳的笑聲傳入她的耳際,可聽在溶月的耳中卻如鬼魅一般令她膽寒心怯:“不如就讓遙弟親自說與你聽吧!聽,遙弟他們來了……”

語罷,一陣嘈雜聲由遠及近逐漸的傳進寂寥的寢宮大殿。片刻後,一個身穿銀色軟甲的高大身影踏著夜風,伴著殿中柔和的金黃色光暈,從黑幕中逐漸走向了燭火輝煌的大殿。身後跟著的是手持矛劍虎視眈眈的禁衛二十四堯,再其後是上百名蓄勢待發的弓箭手,弓弩手,還有上千名計程車卒……

沉穩的腳步聲迴盪在盤龍雕鳳的屋樑上方,聲聲鏗鏘,步步有力!但殊不知,他的每一步都踩進了溶月愈來愈沉的心裡,將她的整顆赤紅的心踐踏的鮮血淋漓,支離破碎……

看見被壓在東方烈身下的溶月,他閃了閃神色,但即刻後面色轉而如常無異,拂下箭袖,行禮:“稟告皇兄,二百四十五名佞賊除了一人潛逃外,其餘人等,已經全部就地伏法!”說罷,對身後人做了個手勢,即刻後,二百四十四名士卒端著二百四十四個銅盤跨近幾步上前,整齊劃一的掀開紅色遮布,盤中物就毫不保留的呈在了東方烈的面前——泛著幽光的銅盤中,赫然放著尚還滴答著血的二百四十四顆不曾瞑目的頭顱!!!

一陣天旋地轉,久違的眩暈感與無力感霎時瘋狂的席捲而來!逼迫著自己睜開眼睛,看著那一排排為她而死的人,看著那或稚幼或陽剛或蒼老的臉龐,看著他們臉龐上的至死不悔,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