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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很喜歡她的臉——伊卡朵真的聽了他的話，只要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用的都是自己原本的相貌。他很喜歡那種不常見光的滑膩觸感，久而久之，伊卡朵也就不再變化相貌了。

你看，說是不要要求、不要影響，但是怎麼可能不有所改變、有所退讓？

伊卡朵嘗試著和糜稽聯絡，據說愛麗絲的情況不太好，幻影旅團的團員們追得很兇，更何況有個什麼都查得清清楚楚的俠客在，揍敵客家裡也給了他很大壓力。他需要支援。

可是伊卡朵能給他怎樣的支援？伊卡朵想了又想，只能告訴他，如果萬一她種在愛麗絲心臟的那根線動了，那就表示愛麗絲有危險，她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救她。

就算如此，她也覺得不保險，所以她聯絡她的老搭檔，伊爾迷。

伊爾迷也是揍敵客家的人，看錢辦事一切就好辦得多，更何況她的要求不過是盯住幻影旅團那幾個人的動向，和他們家的根本利益毫無衝突。不出她所料，伊爾迷很爽快地答應了。

這一切當然都是揹著庫洛洛做的，她做這些的時候也在想，庫洛洛是不是也在揹著她做這樣的事情。

每當想到這時候，她都逼自己不要再繼續了，兩個人的關係變成這樣，也未嘗不是一種悲哀。

有次她問庫洛洛，“如果有個人根本不會妨礙你，你會不會殺他？”

庫洛洛從書裡抬起頭，毫不猶豫地說，“不一定吧。”

她很詫異，“不一定？”

“這種事，要看心情的吧……”他微微一笑，“如果當時覺得很礙眼，就殺掉了，如果覺得沒什麼，就不殺……其實都是無所謂的。”

都是無所謂的。

這和她不是一樣的嗎？覺得沒有什麼是無法必須的，沒有什麼是一定要得到的，沒有什麼是非得活下去的。

但是，這不過是她從前的想法。

當心裡開始住進一個人，當你開始對某個人有了“在乎”這種情感，一切真的還是無所謂嗎？

伊卡朵知道她自己的答案，可她不知道庫洛洛的。

她笑著問他，“那……如果那個人是我呢？”

她問這話的時候湊過去跪在沙發上笑嘻嘻地看著他，紫色眼睛一眨一眨，整張臉都白嫩嫩地可愛，好像她說的真的是一個再輕鬆不過的笑話。

庫洛洛，也就真的把它當做了笑話。

他笑笑，抵住她的額頭廝磨著，黑曜石般的眼溫柔極了，甚至有些不真實。

“我怎麼捨得……”尾音消失在唇齒間，他們又開始親密地親吻，如同之前的每一次，伊卡朵覺得自己又開始恍惚了，可是腦子又是如此清醒。

庫洛洛，你真的把我當做甜言蜜語利用起來百試不爽的物件了嗎？

她靜靜地抱住庫洛洛的脖頸，臉埋進他肩膀裡，然後幻想自己流下那一滴已關了許久的淚。

然後，在某一個明亮的清晨，她醒來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庫洛洛的身影。

她習以為常地起床，開電視，然後去洗澡。

出來的時候手機響了。

伊卡朵漫不經心地接起來，就聽到電話那頭糜稽的聲音氣喘吁吁地傳過來，“朵朵……他們找到愛麗絲那個位置了，我正在帶著她轉移，你快過去。”

伊卡朵愣住了很久，連糜稽結束通話電話都沒有意識到，她慢慢地開始檢查整個房間，然後發現了一個可悲的事實。

——庫洛洛走的時候消去了他所有的痕跡，如果不是他整個人真的太乾淨，就是他已經做好了不回來的打算。

伊卡朵默默地訂了一般最早的航班，然後撥通了伊爾迷的電話。

一切都準備好了，伊卡朵走下飛艇的時候陽光正好，她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