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熬得入口即化的米粥盛到木碗中,我端著碗鑽進馬車。

走過去把碗先放在小几上,拉來兩床被子,把還沉睡著的蕭煥扶起,靠在上面。

猛地被扶起,他睫毛動了動,低咳聲從嘴角溢位,我連忙把手帕送到他口下,輕撫著他的背。

他把兩口紫黑的瘀血吐在了手帕中,這才抿緊淡白的薄唇,張開眼睛,向我笑了笑:“蒼蒼,天色晚了麼?”

“還早,”見他不再吐血,能夠開口說話,我稍稍鬆了口氣,扶他靠在被褥上,從小几上端起碗,促狹的笑了笑:“閣主啊,你開口就問天色是不是晚了,難道你已經等不及了?”

他微微一愣,低咳著笑笑:“如果你覺得可以,現在就開始也無妨。”

怎麼都沒有臉紅害羞?這麼坦然地說現在就開始?我的臉“騰”一下熱了起來,清咳一聲:“現在不開始,先得讓你吃點東西。”說著眨眨眼睛看他:“我說,你身子這麼弱,不會中途昏倒吧?我會尷尬的。”

他咳嗽著輕笑起來:“我盡力。”

盡力?這話裡沒有別的意思嗎?我臉上越來越熱,不行了,不是我提出來的要做愛嗎?怎麼讓他淡淡兩句話就把先機佔盡了?弄得現在我才是手足無措的那個?

冷靜,冷靜!我偷偷的深吸口氣,笑靨如花:“既然閣主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不敢再想著用言語挑逗他,趕快把粥碗移到他面前:“吃些粥吧。”

他微皺了皺眉頭,看到眼前是煮的很爛的清粥,就笑了笑:“謝了,不用。”

“除了藥,你已經兩三天都沒吃過東西了吧?”我火氣有些上來,皺了皺眉:“白天馬車顛簸,吃了怕再吐出來,晚上總該吃點吧?”

他咳嗽一聲,笑著點了點頭:“煩勞。”

我鬆了口氣,舀起一勺粥吹涼了放到唇邊試試,覺得溫度適中了,才送到他嘴邊:“慢慢的咽,不要勉強,真的吃不下去了一定要說。”

他點點頭,壓住咳嗽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粥,這麼一勺,足足用了十幾口才全部嚥下。

我用手帕擦擦他額頭冒出的細密汗珠,再舀一勺吹涼送過去:“還可以吃嗎?”

他笑著點了點頭,再把這一勺也慢慢吃下。

這麼吃了小半碗粥,他搖頭示意不再要。

我把碗放下,替他擦著額頭的汗,心裡有些高興,話就多了起來:“怎麼樣?還適口嗎?你想吃什麼?就是這樣的白粥?或者加點蓮子、銀耳、瘦肉、百合什麼的?還是小米粥、玉米糊?食料都有的,我別的不會做,煮粥還是挺簡單,鍋一刷,把水和東西丟進去煮就行了。”

他愣了愣,抬頭看我:“這粥是你煮的?”

我習慣性的想掩飾說其實我煮了一大鍋,分給了好多人,張開口的時候卻突然笑了笑:“是啊,我煮的,守在火爐邊看了多半個時辰呢,怎麼樣,還入得口吧?”

他輕輕笑笑,點頭:“謝謝。”

我在他面頰上輕吻一下,站起來笑:“不要這麼客氣嘛,馬上連那種事都要做了,還這麼客氣,就跟我們多生分似的。”

說完不等他反應,就端起碗出門。

在外面端了早就準備好的熱水和擦身布進去,把水盆放下,看著他笑了笑:“脫衣服吧,你自己脫還是我脫?”

他愣一愣,輕搖了搖頭,很快自己動手開始解衣服,邊解邊垂下睫毛,臉上還是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我忍住笑,把白色的棉布浸泡在熱水中燙透,撈起來擰到半乾,然後從脖子起,一點點地替他抹身,邊抹邊想到他一向好潔,這一路上不能沐浴,不知道天天是誰幫他擦身的,就問:“前幾天都是誰替你擦身子的?”

他別開頭,聲音低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