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隱秘

燭焰似是漸漸有些昏暗起來,北堂尊越神色不定,只目光晦沉地注視著熟睡中的的少年,那孩子遍身酒氣,昏沉沉地睡得極熟,衣衫凌亂不堪,下半身赤裸著,身上零星散佈著些許曖昧的痕跡。北堂尊越靜靜坐在旁邊看著,半晌,忽起身尋了外袍穿妥,然後替少年穿好褲子,將衣物打理整齊,這才把人抱起,出了門。

北堂尊越抱著少年一路朝著自己經常休息的一處房間走去,等到進了門,將人放到床上之後,北堂尊越連燈也不點,便叫進來一名侍女,吩咐了幾句,不多時,一個穿著淡黃春衫的清秀男孩便被帶了進來。

室中沒有掌燈,昏黑一片,唯有清冷的月光照進來,映出了男人神情冷漠的臉。北堂尊越一言不發,只是掃了那男孩一眼,半晌,才冷冷道:“……脫了衣服,到榻上伺候。”男孩不敢稍有違逆,忙顫巍巍地胡亂脫了衣裳,猶豫著爬到了床上,北堂尊越見他動也不動,不禁冷哼一聲,皺了皺眉:“去服侍少主!難道還用人教你不成!”男孩見他不悅,忙慌亂地低頭去解北堂戎渡的衣裳,一面動作笨拙地用嘴唇在對方的脖子上小心翼翼地輕觸,沒幾下,北堂戎渡鼻腔中就依稀有輕哼聲溢位,身子也微微動了一下,北堂尊越見了,便也不再多做停留,徑自出了房間。

“嘶……”

兩邊的太陽穴又酸又漲,難受得厲害,北堂戎渡不由得悶悶呻吟一聲,用手在額角上慢騰騰地揪了兩三下,這才睜開了眼。

滿眼所及,俱是一片昏沉沉的黑暗,北堂戎渡皺了一下眉毛,感覺到懷裡有什麼溫暖的東西,用手摸了摸,才發現原來是一具肌膚細膩如絲綢一般的纖瘦身體,北堂戎渡拍了拍腦袋,覺得頭痠疼得緊,懷裡這人究竟是怎麼被弄到他床上的,已是半點印象也沒有。

室內一股隱隱的酒氣,北堂戎渡搓了搓臉,既而喚道:“來人,掌燈,我要沐浴。”他話音才落,幾名侍女便進到房中,其中一人點了燈,室內這才亮了起來。

北堂戎渡坐起身,溫暖的燭光中,只見鋪著的粉霞藕絲羅褥上血跡斑斑,一個遍身不著寸縷的男孩蜷縮在床上,肌膚如玉,青絲凌亂,身上斑痕殷殷,頗有稚氣的面孔上依稀還殘有痛楚之色,卻是昨日陪酒的那個孩子。北堂戎渡不經意間見自己胸口上隱約印著一點咬痕,身上也零星有些印記,不覺失笑:“原來竟還是個小野貓。”心中並不以為忤,接過侍女端上的解酒酸湯,喝了半碗。

剛喝過了湯,就聽身後有一點細微的聲響,卻是那孩子醒了,北堂戎渡轉過身,就見男孩整個人都緊緊裹在被子裡,面色通紅,黑水晶一般的眼睛裡隱約還有一絲畏懼,想來是昨夜吃盡苦頭,受了驚嚇。北堂戎渡見他年紀尚小,且自己昨夜酒醉之下,必是不知輕重的,因此心中也覺有些憐惜,遂溫和了聲音,含笑道:“別怕,嗯?”正說著,沐浴用的水送了進來,北堂戎渡把男孩身上緊裹的被子拉開,將人抱起,一同進了浴桶當中,只是想必受創的下身突然浸在熱水裡,定是疼得很,男孩吃痛地‘啊’了一聲,雙臂本能地便猛然抱緊了北堂戎渡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胸前,全身微微輕顫不已,北堂戎渡見他反應有趣,不禁笑了,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撫:“對了,昨天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極清秀的臉疼得直皺,小聲道:“我叫孟淳元……”北堂戎渡撩起一捧水,澆在他肩頭:“跟我回去,以後就住在碧海閣罷。”孟淳元有些猶豫地點點頭,遲疑了半天,才很小聲地囁嚅問道:“那公子以後,是不是還要與我……一起睡?”北堂戎渡聽了這毫無心機,心思純淨的話,不覺‘噗’地一下笑出聲來,隨口逗他道:“怎麼,你不願意?”孟淳元垂著腦袋,躊躇地微聲道:“不是、不是不願意……只是,很疼……”北堂戎渡倒是挺喜歡他這種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