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認錯。”

北堂佳期滿面委屈之色,但到底還是乖乖地聽從了北堂尊越的話,從男人的膝上滑了下來,帶著孩子特有的天真怯怯向北堂戎渡道:“露兒錯了,父親不要生氣了……”一面說,一面還在微微哽咽,見北堂戎渡神色尚未轉圜過來,不由得委屈地嘟囔道:“父親從沒這麼兇……”北堂戎渡剋制著自己,強忍住不沉下臉,一時起身拂袖而去:“……孤乏了,出去走走。”北堂尊越見狀,對北堂佳期沉聲道:“……以後再不許提起那個人,聽見沒有?”北堂佳期年紀雖小,可是也已經看出來大人們很不喜歡自己說起阿爹,因此只得一邊抽噎一邊點了點頭,北堂尊越這才朝外面喚進一個宮人,吩咐帶北堂佳期去吃點心,自己則起身出去尋北堂戎渡。

北堂尊越出了內殿,見北堂戎渡正站在廊下給一隻鸚鵡餵食,便走過去一手撫在對方肩頭,道:“……你跟她發什麼火,她才幾歲,能懂什麼,等大了點就全忘了。”北堂戎渡淡淡道:“我不是對孩子發火,而是覺得自己識人不明。”北堂尊越雙眉微揚,貌似漫不經心地道:“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還想它做什麼。”說著,轉過話頭:“……你現在東宮之中沒有主事之人,可想過要立太子妃?”北堂戎渡微微一頓,既而將手上的瓜子餵給鸚鵡啄食:“太子妃……也對,向來男主外,女主內,我這東宮若沒有人掌管,畢竟有些不便,況且現在宋氏謝氏各自都有了兒子,天長日久難免漸漸起了心思,也不是什麼好事,這太子妃也是該立。”

北堂戎渡說著,轉首看向北堂尊越:“那麼,你的意思是什麼?……這太子妃可不是我能立的,總要你下旨冊封才是,不知道你屬意誰?無非是從三名側妃當中選擇一個罷了。”北堂尊越只是低笑一聲,拉過了北堂戎渡的一隻手,在那白皙的手心裡一筆一劃地寫了一個‘牧’字,北堂戎渡見狀微微一停,眼內閃過些什麼,但隨即就平靜了神色,道:“也好,她家世也足夠……若是扶她上位,壓了宋謝二人一頭,她自己卻又並無子嗣,那麼這宮裡倒也彼此安寧,我原先……也基本是這樣打算的。”北堂尊越意態閒閒地撫摩著北堂戎渡烏黑的長髮,悠悠說道:“……此事眼下倒也不急於一時,等過些日子再說罷,朕到時候再下旨。”——

轉眼間已到了四月初,春日裡,東宮之中楊柳依依,百花盛放,空氣裡,盡是馥郁的花香。

“……久不見娘娘,眼下看著彷彿是清減了不少,好在氣色卻是極好的,我也能放心許多。”

室中檀香嫋嫋,謝妃穿一身絲錦製成的玫紅色宮裝,端正坐在上首,下方一名中年婦人眉眼之間與她有幾分相似,正抬眼細細端詳著謝妃,謝妃聽了母親這話,不覺眼圈微微一紅,說道:“母親心裡想念女兒,女兒又豈會不想念家人?以後娘常來宮裡坐坐,也能跟我多說說話。”謝夫人聞言,心中也有些傷感,卻輕嘆道:“娘娘如何說這樣孩子氣的話,東宮森嚴,又豈是隨意就好進出的?太子殿下寬仁,好歹總能讓我偶爾進宮探望娘娘一回,娘娘切不可在殿下面前提起讓我常來東宮行走之事,不然只怕會惹殿下不快,認為我們謝家不明事理。”

謝妃聞言,微微苦笑道:“這些道理女兒怎會不知道,只是……到底還是想念父親和哥哥們,一家人已經很久不曾見面了。”謝夫人忙道:“娘娘不要這樣說,雖說是一家子骨肉,可到底你父親兄長他們是外男,此處乃是太子殿下妻妾所居之處,後宮深重,怎能輕易就來此與娘娘見上一面了?”謝妃微微嘆息:“……母親,我也只是有此一說罷了,哪裡敢奢望呢。”

母女二人說了一陣貼心話,謝夫人自然不免問起北堂新來,關切道:“……卻不知皇孫近來可好?”謝妃聽母親提起孩子,面上不由得就浮現出一絲慈母的喜色:“娘你只管放心,新兒身子壯實,一向吃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