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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思念,世上唯有哥哥這一位親人,菊影如何能不想念?
她多想撲到哥哥懷中痛痛快快哭一場,來訴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只是哥哥已有秀才的功名在身,菊影毅然決定斬斷這縷親情,不能因自己這賤身誤了兄長前程。
不過片刻間,菊影已然想得透徹。能勞動公主與郡主替兄長尋親,兄長必然已經在京中站穩了腳跟。若憑著身上的功名繼續走科舉的路子,,來日還可好好搏個前程,替羅家光耀門楣。
而自己,被人玷辱不說,又入了梨園戲班這一行,羅家人的面子被自己丟盡。若來日被人翻出,只會成為兄長的負累,為他將來的仕途抹黑。
菊影往夏蘭馨面前一跪,重重叩頭道:“公主與郡主的大恩大德,菊影銘記在心。唯求兩位貴人不要將尋得奴婢之事告訴兄長。待過得幾年,兄長尋親之情慢慢淡了,他也就歇了這心,就全當從未有過奴婢這個人吧。”
相思想望不能相親,菊影一定有難言之隱,夏蘭馨一清二楚。只是對方不願意說,她便無法問出實情。
聽菊影說話,雖是短短几句,卻可知性情剛烈無比。夏蘭馨生怕再生事端,不敢將人放回吉慶班去,就好生留在驛館裡住下,還撥了個人侍侯著。
怕戲班子裡有人嚼舌根,夏蘭馨又使人給吉慶班的班主送了信,就說是郡主喜愛聽菊老闆的崑曲,留在驛館小住幾日。
吉慶班巴結貴人還來不及,哪裡敢多說一句重話,反而請來人帶話給菊影:“好生伺候郡主聽曲,花紅與俸祿都給你翻倍。”
至於菊影的難言之隱,夏蘭馨雖然猜到一二分,更不敢守著比自己年紀更輕的慕容薇去說,而是建議道:“我們年紀小些,菊影未必會信得過,不如明日請羅嬤嬤去問問。說來她們還是同姓,若再敘起同宗,這一對兄妹日後京裡豈不是還有照應?”
一個女孩子離家這幾年,菊影的為難處慕容薇也能猜到幾分,對夏蘭馨的提議自然深以為然。。菊影自然無法對著兩個閨閣女兒述說這些難以啟齒的事,卻可以對著羅嬤嬤訴一訴,也能放鬆她的心情。
到底熬不得通宵,兩個姑娘議完事身上輕鬆,喚了瓔珞伺候熱水,簡單梳洗了一番,就在慕容薇房裡寬大的花梨木拔步床上將就了一宿。
待第二日用早膳時,瓔珞進來通傳,見兩人肩並肩正睡得香甜,慕容薇大把的青絲從綢被上滑落,似鋪陳了一地的青綢。
知是昨夜歇得晚,瓔珞不敢喚起,只好生替二人掖了被角,便悄悄出來吩咐廚房晚些另預備早膳。
郡守夫人聽得傳話,急得團團亂轉。即不敢誤了慕容薇的早膳,更不敢誤甄夫人那邊的時辰,她從廳堂走到院門,又從院門走到廳堂,簡直如坐針氈。
眼瞅著太陽越升越高,慕容薇院子裡還是寂靜一片,郡守夫人只得陪著小心來尋安國夫人告罪:“本該侍候公主用完早膳再行離去,只因府中忽然有些急事,臣婦須得回去一趟,並不耽擱回來安排貴人們的午膳。”
三餐相陪,楚朝暉其實並不喜歡郡守夫人的下做,更不喜歡她總在眼前晃悠,便順水推舟道:“夫人自去忙吧,待公主醒了,自有我照應。”
郡守夫人這次到是乘坐郡守府的馬車,一路招搖過市,只是並未像她所說回府有事,而是在一家賣緞子的大店鋪前門下了車。
約莫半刻鐘的功夫,郡守夫人從後門出去,便已換做尋常人家的打扮。
一件蔥油綠的杭綢帔子,淡藍色的馬面裙,一隻手抱著那隻鎖得死死的紫檀木匣子,另隻手扶著小丫頭的肩膀,活脫脫大戶人家的奶奶。
郡守夫人這裡從後門匆匆登車。前頭便由她的貼身丫頭換了她從前的衣服,頭上又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