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領了搜捕府中餘漏的事項匆匆去了。

前院裡單獨開闢出來多間靜室,所有傢俱都被移除,專門用以關押和審問之用。

謝華鼎被綁在沉重的高椅之中,只是被綁了一夜,並沒有受什麼嚴重的折磨,看著只是十分萎靡而已。

看見華苓進來,身邊只有一個侍婢,謝華鼎朝她看了一眼,就又以狼狽的姿勢斜倚在高椅椅背,閉上了眼睛。

華苓道:“金瓶到門口去守著。”

華苓的命令讓謝華鼎又睜開眼,嗤笑道:“堂妹竟是大有陣仗。”

華苓淡淡問:“你知道三郎什麼?”

謝華鼎睜開眼,細細看了看華苓的表情,一臉恍悟道:“沒想到你一個小小庶女,竟是十分關心於嫡兄。真是合該稱讚的好孩子。”

華苓盯著謝華鼎看,這個男人的長相是俊美的,但並不很有陽剛氣。從他眉目間,竟依稀似有幾分七娘、三郎的輪廓。她的心裡一冷,手在袖中緊緊握拳。“三郎不是爹爹的孩子?”

“是誰說的此事?是誰說的?此等空口白牙說出的謊言,竟也有人相信?!”謝華鼎厲聲呵斥。即使東窗事發,如今受困於人,他依然並未完全灰心。三郎會是他安插在丞公府當中的一枚棋子,將會是很有用的一枚秘密棋子,但如今華苓竟然知道了這回事,這就完全打亂了他最後的安排。

謝華鼎果然是知情的,而且三郎所做的事他並不知道,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華苓立刻明白了這一點,冷冷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死心,還想著東山再起?爹爹今日就會迴歸,等著你的只有死路一條。我勸你如今還是速速將一切坦白為好,這樣,我也許還能勸爹爹待你和軟些,也許能保住你的一條小命!”

謝華鼎根本就沒有將華苓放在眼裡。就這麼個十來歲的黃口小兒,什麼都是半懂不懂的時候,根本不值一提。謝熙和竟將青牛印交給一個黃口小兒掌管,當真是老糊塗了,可見身邊已經無人可用。對付一個已經老糊塗至此的人,他定然還有機會!

“三郎是站在我們這邊的。”華苓手裡握緊了三郎寫下的記錄,淡淡道:“他將所知的一切都寫了下來。有關你們的謀算,有關你們的佈置,有關你們這些叛族賊的一切。”

“壓根不可能!你在誑我。”謝華鼎根本不相信華苓的話,輕蔑而又自信地道:“苓娘,你還太小了,如此天真,你以為作出些假話來誑我,你就能從我口中撬出什麼資訊?”

“誰給你的信心?”華苓搖搖頭:“謝華鼎,你看錯三郎了。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她又重複了一次,認認真真地說道:“謝華鼎,你看錯他了。他是我的三哥,從前與你無關,以後也將與你無關。你們這些人都會死,為了贖你們的罪,你們會死得很慘很慘,而他會好好地活下去。”

謝華鼎眼神陰狠而惡毒地盯著華苓,幾乎要將她盯穿。

華苓夷然不懼,徑直問他:“謝華鼎,你告訴我,誰給你的信心,認為三郎會站在你這一邊?你看看,三郎寫下來了什麼,城東青柳巷三十號院;芙蓉街街尾,李叟一家……”

“這賤種!這賤種,白生了他!竟敢壞我大業!”謝華鼎狂怒,在高椅上掙扎起來,一副擇人慾噬的樣子。他被捆縛的沉重高椅,四個椅腳在地面上摩擦,變成了一陣刺耳難聽的聲音。

他如何能不怒?三郎所寫的訊息,竟都是他和族人們百般保守的秘密,最後這段時日,在看著三郎已經死心塌地追隨他的情況下,為了顯示他當真是將三郎看作未來的嫡長子,為了讓三郎照他的話去做,謝華鼎才肯讓三郎接觸了一些私底下的東西。

沒想到,謝華英這養不熟的小白眼狼,認賊作父,竟敢輕輕鬆鬆地將他的機密都盜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