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如刺一般卡在了喉嚨,任那鮮血流淌卻沒有辦法吐露內心何等的苦楚,兩行清淚,無聲滑落,一滴又一滴,落在了那陷入沉睡之魔的眼角,好似滅天也感受了身旁所愛之人的心傷相思之痛,也流下了魔的淚。

“呵呵……原來你流淚會是這個樣子。”苦笑出聲,林久用袖子輕輕擦去自己落在滅天臉上的淚,輕咬著唇的牙齒因哽咽而微微發抖,“你這魔也會哭嗎,你也能聽到我的話是不是,你千算萬算,怎麼就偏偏遺漏了你自己?”

“你是用了什麼法子來獸王來救我,怎麼就不給你自己多留幾條後路?”憋著的淚水無法停止一般崩潰而下,男子的聲音滿是心酸與顫抖,“沒有了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你對我這麼好,是想我記住你一輩子,還是為你犯一輩子的相思之苦……你說啊……說啊!”俯身趴在了滅天的身上,男人泣不成聲,哽咽不停,“滅天,你到底要我怎麼辦才好,我好難受……我的心好難受……”

明月高懸,慘淡的冷光盈滿了一室,燭火搖曳,卻溫暖不了那一顆被凍傷了的心。

或許,也只有在這清冷寂靜的夜裡,這個男人才能徹底的敞開心胸面對自己的脆弱與傷痛,也只有在這魔陷入昏迷之時,這個男人才能吐露平日裡內心的依賴與濃情愛意。

只是,那昏迷的人卻不知道聽到了沒有,那眼角未乾的淚痕又是何人留下的?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空一縷餘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燈半昏時,月半明時。

……

……

傷心過了,哭過了,淚也流了,總不能一直沉浸在悲傷與心痛之中,再痛,也得站起來面對整個世界,時間不因任何人而停止,世間也總是如智者一般冷淡的注視著生活其間的萬物生靈。

脫去了舊衣裳,沐浴過後換上了嶄新的衣服,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整個人算是重新站起來了,只是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總有些憔悴,無奈的一笑,林久自嘲道:“如今也得學著女人撲脂抹粉。”

用一些特質的顏料稍微蓋了下眼下的黑眼圈,一點點腮紅打在蒼白的臉上之後氣色頓時好了不少,望著自己額頭上的淡色蓮花印,林久在想了一會兒之後並沒有把它掩蓋起來,反而是在原本蓮花的基礎上添了幾筆,又上了些淡粉。

一套折騰下來,前一刻還顯得憔悴不已的男人搖身一變成了儒雅的美男子,一朵淺粉蓮花頓時將一個清水似的人生生襯得些許嫵媚,望著這樣的自己,林久還真有些不習慣:“不知道你見了後會怎麼說我。”

微微搖頭無聲苦笑,林久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一次沒了滅天,他也得獨自一個人面對整個世界,不管付出什麼代價,他總得要把滅天的三魂取回來!

赤土北國離極北冰原並不遠,從極北冰原往下走就是北國,大概是因為北國常處寒冬冰雪的原因,北國的城牆格外厚,北國的人……的女人也格外爺兒們。

“原來北國皇帝是個女人,我是該叫你赤龍女還是稱呼你為北王陛下?”林久很沒形象的盤坐在木椅上,外面雖然飄著雪,但皇帝在的地方總歸不會讓人冷到,屋子裡十分暖和。

坐在林久對面的人穿著明黃的衣服,頭髮梳的乾乾淨淨,眉毛畫的又濃又密,看似男子,眉目中卻又透著股清媚之氣,雙腿像男人一樣張得開開的。

“北辰赤。”北國皇帝竟然就是赤龍女,換上了男裝打扮的她看起來倒也很像是個他,此時的他頗有幾分皇帝威嚴,看了看林久,聲音也做男人似的故意放低沉了,“我們如今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大家都坦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