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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氏想著“前年秋天”,那得多久了。
曹玉娥吐了口氣,“大哥和傳業兄弟倆去探的口風,說是前年中秋節前,下了一場大雨。賀小姐奉賀太太之命,給他在皇城書院讀書的表兄送寒衣去,在書院偏門候了許久,她表兄也沒去,一個人就站在偏門裡等呀等……”
人的緣份。有時候就是這麼古怪。
江傳良與一個要好的同窗從偏門溜出書院,一出去就看見秋風秋雨之中,撐著一支花綢油傘,傘上是一枝紅梅,幾隻蝴蝶,傘下站著一個少女,身著一襲素雅乾淨的衣裳,梳著簡單的髮式。她的身後,停著一輛馬車,又有一個撐著青綢傘的丫頭。
待江傳良買了零嘴吃食與同窗歸來,那個少女還站在偏門口,一臉切切的期盼。
從皇城書院回城買東西,這一來一回也得不少時間,前年秋天好像特別冷,尤其是下雨的時候,她就像一尊雕塑,撐著傘,抱著包袱一直那樣等著。
江傳良覺得她真是奇怪,走過去問:“你找誰?”
賀小姐見是一個少年學子,欠了欠身,“我是來送寒衣的,他是雲州學子季蘭亭。”
江傳良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面前的少女,“之前沒讓偏門的雜役幫你通稟?”
一側的丫頭憤憤不平的道,“都讓人通稟三回了。”
江傳良道:“他還沒出來?”
賀小姐垂下了頭。
丫頭不安地道,“每次都這樣,總說他忙。小姐給他送寒衣,半晌都不出來。要是小姐回馬車上等著,一會兒他出來瞧見了,又不高興,說小姐沒有好好等他。”
江傳良莫名地撓了撓頭,“這都是什麼理?讓個小姐等他便是好的,他卻不肯等人?出來取件寒衣又耽擱不了多少時日。”
丫頭還想說什麼,賀小姐扭頭道:“別說了。一會兒表少爺出來該不高興。”她欠了欠身,“還請公子幫忙通稟一聲,就說我在偏門等著呢。”
江傳良道:“哪有這麼麻煩,你把東西給我,我回頭捎給他就是。”
賀小姐忙道:“不可。”
丫頭又道:“我家表少爺性子古怪,但凡是陌生人碰過的東西,他定要洗過一回才肯用。”
江傳良第一次聽說,還有這樣的人。
兩個年輕姑娘,一直站在風雨裡等,雖說秋天的雨不大,可也夠冷了,還不能上馬車等著,這男的也真是太折騰人了吧?
江傳良扭頭進了書院,兜了一圈,終於在藏書樓裡,尋到了那個叫季蘭亭的少年,那是一個長得很英俊的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的年紀,穿了一襲淺藍色的袍子,袍子洗得很乾淨,幾乎是一塵不染,眉眼如同女孩兒一般,又帶著一股子孱弱的病態,嘴唇略為發白,面板白皙如雪。
☆、664 怪脾氣
“你就是季蘭亭?”江傳良沒好氣地問。
季蘭亭微愣,很快面露不悅。
江傳良帶著譏諷地道,“書院東偏廳上有人給你送寒衣來了。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讓兩個弱女子站在風雨裡等你半晌。快去拿寒衣吧!”
季蘭亭冷聲道:“關你何事?”
江傳良沒想他這麼說話,頓時沒好聲兒地道:“路見不平,脫口而出。”
季蘭亭翻了個白眼,“她們愛等,且讓她們等去。本公子想什麼時候去拿就什麼時候去拿,哼!”他一扭頭在書架上取了一本書,竟往閱書茶肆去,彷彿壓根就沒聽見一般。
江傳良第一次瞧見世上還有這樣的事,明明已經告訴他了,還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好像人家是自找的。
他想到花傘下面那個巴巴等候的少女,就為她覺得不值。長得漂亮了不起,人家也是個好姑娘憑什麼等他。這偌大皇城裡,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