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府門第高,又是不知歷經了多少代帝王的府邸,論起底蘊深厚來,自然不是旁的世家可比擬的,這般公卿世家,規矩自然是要多些。

宋以歌隨著淮陽候下馬車的時候,遙遙一望,就瞧見了站在影壁前的唐衫,今兒她穿了緋紅的衣裳,襯著那張小臉更加明媚張揚。

淮陽候帶著她先與唐家長房的老爺拜見後,便讓唐夫人將她領了進去。

按理來說,像這種拜訪,應該是由主母出面的,可淮陽候喪妻多年,一直不曾有過續絃,宋老夫人又年事已高,哪裡能出行打點,是以好在宋以歌也是宋府嫡女,從情理上來說,倒也不算失禮。

進了唐府,唐衫便與她一同去拜見了唐老夫人。

宋以歌小嘴兒甜,盡揀著好話說,又大方得體,十分得唐老夫人的喜愛,當即便送了一個玉鐲給她,這才讓她隨著唐衫去外間說話去了。

唐衫怕宋以歌冷,特地讓下人準備了一個手爐塞到了她的手中給她捂著,替她掖好之後,才道:“你這幾日可還好?”

宋以歌頷首,說道:“在府中修養了幾日,已經好多了。”

“此事我聽莊宴說了些,你別太擔心,莊宴已經遣人悄悄查了,再加上還有你父親的探子,一定會將此人給抓出來的,這幾日你便放寬了心好生的休息,什麼都別想,至於你家那兩位庶姐……”唐衫壓低了聲音,“找個合適的機會,就給打發了吧。”

光暈冷冷的透過窗扇打進來,宋以歌一偏頭便瞧見了唐衫的半張臉都隱在了光中,顯露出她緊緊抿著的嘴角和冷漠的弧度:“我知道,你宋府人丁稀少,你祖母是想將兩人在留一留,增添點人氣,可明擺著你家那兩位庶姐,自幼就被嬌慣的被擋車嫡出的養了,若是還留著,你日後打算怎麼辦?總不可能每次都能像上次那般給逃掉的。”

其實對於這件事,宋以歌心中也沒什麼把握,只能含糊道:“此事尚且不明,唐姐姐還是別亂議論了。”

手中的溫度越發的灼人,唐衫也當真沒在議論什麼,只是握著她的手,嘆了一口氣。

宋以歌默默地喝著茶,唐衫倒是又開了口:“對了,再過幾天臨近過年的時候,我孃親準備請各家的夫人和姑娘過來聽戲,到時候你來嗎?”

“天冷,我也不太愛聽戲,算了吧。”宋以歌輕輕一笑,這算是拒絕了。

唐衫也知她身子不太好,倒也不勉強。

兩人說話間,外頭突然就傳來了丫鬟的聲音:“五公子。”

“五哥回來了。”唐衫的眼神微微亮了起來,利落的起身,剛準備走到門邊的時候,就見門簾被丫鬟捲了起來,一個高大清瘦的男子走了進來。

來人著一身玄色的圓領袍,面容削瘦,稜角分明,不用於莊宴的那種有些外放的冷峻,這人就宛若一柄收進劍鞘的絕世好劍,斂了一身的鋒芒。

這人,宋以歌倒是有幾分印象。

唐家長房的嫡長子,唐沉。

也是唐衫嫡親的兄長。

唐衫直接撲到了來人的身上,絲毫不顧及如今世道上所言的男女之防,唐沉平日也極為溺愛這位嫡親的妹子,自然也由著她掛在了自己的身上,等著她抱夠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她的臂膀,將她給放了下來:“長大了。”

“五哥,你一回來便取笑我。”唐衫倚著他笑,雙眼幾乎都要彎成月牙。

唐沉摸了摸她的頭:“你怎麼在外間坐著?不進去?”

聽見唐沉這般問,唐衫這才想起了被她拋在腦後的宋以歌,忙不迭的起身,指著身後坐這兒姑娘,說道:“今兒歌兒同淮陽候登門拜訪,我與歌兒正在這兒坐著聊天了。”

順著唐衫手指的方向,唐沉倒是輕而易舉的就瞧見了端在一旁的小姑娘,雖說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