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湖邊。

岸邊停靠著宋府的畫舫,幾個丫鬟站在船頭上候著,模樣也都甚是周正好看。

畫舫浮在水面上,用繩子拴在岸邊的木樁之上,船身搖搖晃晃的,宋以墨極少出府,上畫舫也算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走在船頭的時候,有些不穩,宋以歌在後面瞧得心驚膽戰的,剛想伸手扶他,就見畫舫中,先她們一步到的凌晴跑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將人給牽了進去。

宋以歌跟在身後,微微垂下的眸子中,帶著幾分笑。

從外面進來,就見凌月正和凌初坐在一處弈棋,她自然是不好去打攪宋以墨和凌晴的,便從果盤裡拾了一隻桃子,雙手捧著坐了過去。

她的棋藝不算是很精通,可大體也能看懂一些,自然能瞧出他們兩個對弈,完全就是勢均力敵,高手過招,瞧著便覺得十分過癮。

宋以歌守在棋盤前看著,猝不及防的就被凌初敲了敲腦袋:“去,給我那一個桃子來。”

她仰頭看著笑意微微的凌初,立馬就跑過去,撿了兩個桃子來,一人塞了一個,凌月掂量著手中的桃子笑:“妹妹果然聰慧,還知道不能厚此薄彼。”

“傻子。”凌初搖頭一笑,伸手又拿起了一枚黑子來。

瞧著兩人還能分心神與她說話,宋以歌倒也閒不住,便問道:“五哥,秋闈就快進了,你不在府中溫習書,跟著我們出來作甚?”

“若是不跟著你們出來,就你們幾個女孩子,能行嗎?”凌初道。

宋以歌眨眼:“哥哥也在呀。”

凌初嘆氣,摸了摸她的頭:“就因為你哥哥跟著來了,我才不放心,你哥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若是出了事,恐怕還頂不住你一個了。”

宋以歌不服氣的反駁道:“那你一個就管用了嗎?”

“那也總比沒有的好。”凌初說道,又往棋盤上落了一子,“大妹妹棋藝不錯,就算是當今的國手,大概和妹妹也不分伯仲。”

凌月笑:“五哥謬讚了。”

說話間,唐衫已經帶著丫鬟走了進來,她站在屏風前,身段婀娜似水,她今兒氣色極好,瞧著倒是要比春日宴那日,還要明豔上幾分。

宋以歌早就迎了上去,她挽著唐衫的手,左右瞧了一番後,才道:“怎麼不見唐妙姐姐?”

唐衫拍著她的手,與她咬著耳朵:“她呀,今兒出府了。”

宋以歌立馬會意,也捂著嘴一笑:“聽說今兒莊大人休沐。”

“嗯。”唐衫點頭,拉著她走了進去,不過也是很默契的直接略過了凌晴和宋以墨,去了棋盤前,唐衫原先也跟著她的祖父學過幾年,自然也是懂棋的。她瞧了眼,嘖嘖一嘆,便指著棋盤一笑,“我最不耐煩和你們這些心思多的下棋,處處都是陷阱。”

凌初舒展著眉眼一笑:“要不唐姑娘來也與舍妹過幾招?”

唐衫搖頭:“不了,這些琴啊棋啊書啊畫的,可不是我這等俗人玩的通透的,還是不在你們面前班門弄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