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因為一直住在庵裡,這地方本就屬於平源城的郊區,平日裡燒香拜佛的人也不算多,幾乎可以算得上是與世隔絕了,外界的風風雨雨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們,每天伴著晨鐘暮鼓,生活地甚至比在陶家地時候更為喜樂。

三夫人留幾個人在庵堂裡吃了齋飯,之後初晴和樂水有事要說去了偏殿裡,子默看出三夫人卻似乎有話要對若岫說,便尋了個藉口,出門去了。

“之前聽說二姐來來平源城裡住了一段時間,我們因為趕不及就沒過來。”若岫隨意找著話題。

“她是過來了。”三夫人微微皺了眉頭道,“住了一個月才走。”

“二姐現在……”若岫思索了一下,問道,“身體還好麼?”

“很好。”三夫人淡淡地道。

若岫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便安靜地看著三夫人等她開口。

“她卻是和我之前的性子像極了。”三夫人忽然輕輕嘆了口氣道。

“二姐是您地女兒,自然和您相像。”若岫遲疑地道。

“按理說,我不該管這些俗務才是,既然已經選擇了這裡,便該拋去世俗心,”三夫人垂下眼簾,“可她畢竟是我親生閨女,就算平日裡不管不顧,也是因為她已經嫁了人,家中無事又衣食無憂,沒什麼讓我可惦記的。可如今她和顧聿這樣子,卻容不得我不擔心。”

“二姐怎麼了?”若岫聽三夫人這麼說,心裡咯噔一聲,慌忙道,“她平常就是個伶俐又堅強的人,就算是上次我們在的時候說要給姐夫納妾都遊刃有餘。”

三夫人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擔心的是,怕是她壞就壞在太過精明,把一切都算計到,卻並不是件好事。”

若岫聽的有些迷糊,不知道三夫人究竟想說什麼,她想問,卻看見三夫人一臉緬懷的樣子,便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得坐在旁邊乾著急。

第一七一章 善耶?惡耶?

午後的太陽照進了庵堂,將原本不甚明亮的屋子照的亮堂了些。原本光滑的供桌因為用的時間久了已經掉落了幾塊漆,現出斑駁的樣子,桌上擺著簡單的幾樣東西,小小的香爐裡面升騰著嫋嫋的青煙,香爐擦得亮晶晶的,折射出刺眼的陽光,打在牆上的觀音像上。

這幅觀音像似乎掛在牆上多年,邊角處已經有些泛黃,畫像上的觀音慈眉善目,微微垂著眼,目光悲憫而溫柔地看著斜下方,不知道是誰畫的這幅畫,那觀音美極了,眉目俊秀,神采奪目,觀音身著的紗袍更是分外飄逸,像是在流動一般。

三夫人合十跪拜在觀音前,輕聲念著經句,若岫在旁邊安靜的看著她緩緩動作,佛珠輕輕撥轉,配合著細碎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舒緩和從容。

“若前念、今念、後念,念念相續不斷,名為繫縛。於諸法上,念念不住,即無縛也。此是以無住為本。善知識,外離一切相,名為無相。能離於相,則法體清淨。此是以無相為體。善知識,於諸境上,心不染,曰無念。於自念上,常離諸境,不於境上生心。若只百物不思,念盡除卻,一念絕即死,別處受生,是為大錯……”

若岫聽著三夫人的聲音從平常聲調到漸漸低沉下去,想著她剛才的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出神,三夫人反覆誦唸了很久,方才放下手,轉身看著若岫,面上已是一片平靜。

“您之前說的,小岫還有些不大明白。”若岫小心揣度著用詞道。

三夫人輕嘆了一聲,“你還是個姑娘家,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你二姐說了。等新屋蓋好還要來賀,你若有心,便勸她不要這麼執拗,顧家小子和你爹爹……是不一樣的。”

若岫點點頭,表示明白,卻有些疑惑起來,三夫人留下她來,難道就為了說這麼兩句不鹹不淡的話?

三夫人忽而對若岫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