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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禮賢侯都想著要私下裡送走孩子,周米……全家都把毒酒準備好了。
更可氣的是,大女兒竟然在那時被夫家休回門了!這還不算,夫家把嫁妝給佔下了,女兒只有一身衣服回家,連頭上首飾都沒剩下。周米氣得坐在正堂裡大罵。後來沈慄翻了案,周米帶著女兒打上門去,硬把嫁妝和外孫搶回來,女婿的腿打斷!
這都是北狄人造的孽!
周米捏著酒杯,滿臉含笑地設想殺死北狄人方法三百篇。
老子一定好好招待你們!
窩窩兒吊著眼梢催道:“周侯,這沈慄其人怎麼還不見啊?”
周米笑道:“別急,皇上已經著人去找了。哎呀,真是不趕巧,今天正是我國科考放榜的日子,沈慄他出去看榜了,不在家。不過既然是閣下要見,皇上已經派了緇衣衛去找了。”
聽到緇衣衛幾個字,窩窩兒瞳孔縮了一下。低下頭,眼角餘光瞥向身後站著的侍從。
“周侯,”窩窩兒笑道:“聽說貴國緇衣衛的頭領換了人?”
周米皮笑肉不笑道:“是緇衣衛指揮使。原本那個蒼明智竟然敢陷害我國太子,已經叫皇上下令凌遲了。閣下見過凌遲沒有?聽在下跟您細說……”
周米笑興致勃勃地向窩窩兒講解這凌遲之刑是怎麼把人千刀萬剮的,要怎麼才能讓人不先死掉,務求活生生把人剔個乾淨,整整要剔三天……
窩窩兒聽著周米這麼詳細生動的講解,覺得周米看他的眼神有些奇妙,嗯,彷彿就是在拿自己作例子。他本就吃的太飽,再聽了周米故意噁心他,只覺胃裡翻江倒海,不由捂嘴大聲道:“別說了!”
“嗯?”周米滿臉無辜,滿臉詫異地道歉道:“哎呀,本侯以為閣下久經風雨,必然膽量非凡,故此才向閣下解說,沒想到原來閣下聽不得這樣的事,額,使臣閣下果然慈悲為懷,在下冒犯了,失禮失禮!”
窩窩兒:“……”
不,我只是覺得噁心,在下並不是害怕啊。
看著堂中眾人紛紛竊竊私語,窩窩兒心下嘆息,明日關於北狄使團的傳言必定要加上“使臣膽小如鼠,連凌遲兩個字都聽不得”。
在周米的連環坑下,窩窩兒終於學會了什麼叫沉默是金,老子什麼都不說了。
周米見窩窩兒消停了,灑然一笑,本侯也休息休息,什麼時候得空再繼續啊。
窩窩兒無奈道:“既然今日尋不到沈……”
正說著,有人進來稟告:“緇衣衛指揮使邢秋邢大人與沈慄到了。”
周米微微一笑,看著窩窩兒頗有深意道:“正巧,我們這位信任指揮使進來屢破奇案,抓住了不少細作,閣下從北狄來,不妨見見。”
“閣下似有所指。”窩窩兒沉聲道。
“哪裡哪裡,”周米笑眯眯道:“本侯一向坦坦蕩蕩,和那起子暗地裡設計陰謀的小人可不一樣!”
窩窩兒冷哼一聲,轉目看去。
自堂外走進兩人,為首的穿緇衣跨繡刀邁虎步,想必就是信任緇衣衛指揮使,找出了本國在盛國埋下釘子的邢秋了。這人……若不仔細打量,其實存在感並不高,似乎是很容易被忽略的一類人。
相比之下,隨後而來的沈慄則更為引人注意。單論長相,這沈慄倒是一副正經文人相貌,對北狄人來說,盛國讀書人的樣子實在是太綿軟了些,只是沈慄周身氣勢卻頗為凌厲,彌補了面相的儒雅。
更讓窩窩兒忌憚的是,雖然眼前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接人待物卻圓滑周全,不見半點生澀之意,更別提少年人常有的畏怯或自大。
是個人物!窩窩兒又回頭看向身後的侍從。
沈慄正盯著窩窩兒,順著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那位侍從。